皇子眼中有名为野心的火,在燃烧。
焰帝即位。
太子空悬。
他们,皆有可能。
西厂这等助力,他们虎视眈眈许久。
“唉。”
“东厂旧部的头,为一尊绝巅,咱们的头,只是个普通人,这样一看,倒不如让杀孽虎掌舵……”
“慎言!”
“住口!”
“想死了吗?速速跟我去拜见。”
其余七虎赶来,或俯首,或叩首,或躬身,或敷衍拱手,心思一一不同。
许寒,早已为苏辰执掌西厂,铺好了路。
恍惚间。
苏辰仿若看到,多年以前,藏书楼里,那个稚嫩少年,难得在他面前放肆了一回,腮帮子里鼓鼓的全是糕点,还喝着他的白儒酒。
“苏爷啊。”
“我,许小寒,虽不敢像干爹那样许诺您紫袍之下,第二红袍,但我许小寒,拥有的一切,只要是好的,全都是苏爷的。”
昔年,一句玩笑。
现。
成了现实。
可,这西厂,许寒追寻的巅峰权势,苏辰在乎吗?他,一点都不在乎。
“这就是你给我铺好的路吗?”
“小寒子。”
八虎俯首,西厂入手,苏辰毫无兴致,他凝视着叶轩如残烛般的寿火,一阵沉默。
吞天魔功,像是一个诅咒,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故友,张贵,许寒,现在轮到小轩子了。
良久。
余下七虎,渐渐不耐时。
凝视变了模样,他都认不出的叶轩,他终于开口。
“我记得。”
“建武十年,”
“你胸中有意气难平,所要走遍天下,斩尽世间不公,你可做到了?”
叶轩,头颅低的更深了。
“七年过去。”
“早已是年少时的意气了。”
“许爷。”
“年少时,人总觉得自己会是这天地的主角,可是啊,一次又一次的挫折,我醒了。”
“我,叶轩,跟您,跟许公,张公不同,我……只是个普通小太监。”
“能做杀孽虎,辅佐您执掌西厂,就已是我心中所想所愿了,往日笑谈,不必再提……”
苏辰再无兴致。
七年了。
一切仿佛没变,但又仿佛面目全非。
小轩子,不再与他无话不谈。
心中无执念,无意气的人,是修不了吞天魔功的。
他,在撒谎!
苏辰走了。
药房已不再。
旧人,也已变。
他,重回了藏书楼。
藏书楼,红砖绿瓦,巍峨九层,在这大梁天武年,到大周玄龙朝,将近二十年,损毁数次,重建了数次。
但无论是谁修缮,都保持了原本的模样。
“回家了。”
苏辰将墨玉小龟,扔进了水缸里,任由它在里面游来游去,又把青雀自木箱里放出。
他则是来到药田,开始松土。
好些年没做了。
有些手生了。
“方才好像很吵闹,发生了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路上。
青雀都不敢出声。
生怕暴露了身份,引来了江陵侯的追杀,她倒还是小事,就怕牵连到了许爷。
许爷,只是个普通太监。
她。
也只是一个普通歌姬。
拿什么去跟坐拥大周权利的龙轩君义子,一尊侯爷去斗。
“大梁……不,大周藏书楼了。”
青雀眸子瞪大。
不可思议。
“藏……藏书楼?”
“传说。”
“传说当中,那位大梁第一太监,三公之首,苏辰的住所?”
“咱们这种普通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这可是传说中的地方,传说中大梁天下第一的住所。”
青雀,话音都在颤抖。
“我是太监啊。”
“入宫。”
“很正常。”
“藏书楼,就是我家啊。”
苏辰道。
“等等。”
“这是大周皇宫,会不会有麻烦。”
“是了。”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只要不暴露身份,或许,江陵侯也不可能想到,我会躲在这……”
此时。
青雀都还不知,江陵侯,已经死了。
慌乱退去,青雀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