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
“既如此,日后你会死,风雪剑仙也会死!”
“一群不知死活的人间修行!”
“神气什么?”
帝龙暴怒,跳脚大骂。
只是,帝龙这一尊第三境的宗师并没看到,少年脚下影子,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眸睁开。
很快。
此地恢复沉寂。
这一.夜,藏书楼大门紧闭,再无人走出,唯有药田又肥硕了不少。
“何苦寻死。”
桀在低语,放下铁锹,擦了擦满是泥土的手。
角落里。
水娘,瑟瑟发抖。
她想起来了这一份少年容颜。
在大周。
黑渊总部。
她曾经见过,就在一座冰棺里,又这么一具少年尸骸,容颜一模一样,除却没有那一双琉璃般的眸子。
依稀。
她记得,曾听人说起过。
这是黑渊第一代教首的肉身,在天陨时代,被十绝术斩的魂飞魄散,只留躯壳,在总部受香火供奉。
“必须要提醒徐歌,这里危险,让他不要再来了……”
水娘,小心翼翼,想回到楼顶。
可正好撞到了少年。
“你认识这具肉身?”
“这样的话。”
“就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了……”
“睡一觉吧。”
“遗忘吧。”
少年在低语。
……
皇宫。
风平浪静。
过去了好七日。
皇宫里的人,都拿藏书楼的大周黑龙服少年,毫无办法。
天盟也避世不出。
一尊亚先天,除却大虞底蕴出手,否则,天下无人能治。
反倒是不知谁将少年的话传了出去,说这一座皇城,现在是一座孤城。
断粮,断商队!
除却修为绝世者,无人能前来皇城!
整个皇城百姓,全都在疯狂的囤积起了粮草。
一时间,本就拔高的粮价,一日三变。
修行者,还能顶一顶。
只要不消耗气血,还有真气,水米未进一个月也无妨,但这一座城池里还是不通修行的凡人居多。
一时间,皇城竟隐隐有断粮的迹象。
大变,紧跟着,则是大乱。
听说皇城有一家权贵府邸,在深夜,趁着有民抢粮,皇城大乱之时,被屠光了满门。
行凶者。
他是一个渔夫。
穿着草衣,在满是血腥的庭院里,放下屠刀,束手就擒。
就在今天问斩。
太医院里,议论纷纷,谈及的都是此时。
“以民杀官,该杀!”
“趁着大乱杀人,真是天生的恶种,杀得好!”
“就算有冤屈,也该告官,而不是以武犯禁,触犯律法!问斩得好!”
他们纷纷叫好。
毕竟。
他们都是有官身,虽然品级不高,但也是轻易就代入了官的身份。
对此,苏辰不感兴趣。
他没去藏书楼。
陈玄来了。
他还是着蓝袍,似哭红肿了眼,前些时日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拎着酒,来寻苏辰。
“我不喝酒。”
苏辰摇了摇头。
陈玄带来的酒,是白儒酒。
的确好酒。
但,太苦了。
这份苦涩,他早就不喝了。
“本来就没打算给你喝。”
“我自己喝!”
陈玄喝着,哭诉着。
讲述着他凄苦的半生。
与家人在乱民中走散,最后阴差阳错,为了一口饭,莫名当了太监,挨了一刀,不能人道。
哪怕寻到了亲人,也根本不敢相认,在宫中更受人欺负,吃着草屑,最后遇上了紫袍千岁,才有了今日种种。
“千岁是个好人。”
“但,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
“他亦在为万民奔走。”
“为什么这一战死掉的会是他,不应该是大周的恶人们吗……”
陈玄,嚎嚎大哭。
对紫袍千岁,他早就将之当做了父亲。
只是。
这天下没有好人好报,只有各为其主,只有生死输赢。
对周人来说。
焰帝,司空,也都是好人。
该有好报的。
但,好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