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北海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哪怕是他睁开了元婴的天人之眼，扫视了整个北海都没有发现具体的地方，轮感觉的话，可能就是灵气正在逐渐变得浓郁起来了。

“四大预言，分别对应着除却中都以外的地方吗？就如同封印一样，一旦应验，就会灵气复苏？”

苏辰有所猜测。

此时。

鲸祖陨落之地。

厮杀，早已白热化，一群海族天人，还有海中妖魔，正在疯狂的厮杀，甚至就连深海灾厄都有来凑热闹，想要夺取古鲸的本源心脏。

“一鲸落，万物生。”

苏辰在低语。

他来过，他见证，仅此而已。

“也该走了。”

看着眼前混乱，并且正在发生某种变化的北海，苏辰抬头看了一眼承载着陨落北海的天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方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天幕坠.落了许多，陨落北海大陆离北海海域更近了不少。

他感觉。

再不走的话，恐怕想走，他也该走不掉了。

相比于这些。

与海族的那些纷争，反倒是不值一提了起来。

“走之前。”

“先在北海逛一圈吧。”

“下次再来也不知晓是什么时候了，或许都改做土了，想见也见不到了，就像是我在北海三百年的岁月，也不知晓西域，还有东域的那些故人都如何了。”

这一刻，苏辰踏浪而行。

白昼时。

走走停停，看着海面上的风景，用一竿鱼竿垂钓海中妖魔，他的第一站寻得故人是海蛇族中丢失的鲛人少女。

三年过去。

苏辰寻到时，红磷的鲛人少女，只剩下一座孤坟，屹立于海蛇族的城邦之中。

当年的混乱。

海蛇族被灭族。

她，也遭受了波及……

“都说了。”

“下一世，不要再遇见我了。”

苏辰低语。

心绪有些发堵。

对于红磷鲛人少女，他并不相熟，但是他站在坟前，思绪纷飞，脑海里想着的，映入眼中的还是那一尊孤岛上飘飘起舞的一袭红衣。

苏辰倾倒了美酒，在这孤零零的坟前，也不知晓她爱喝不爱喝。

然后。

他继续远行，踏上了人皇城的残址。

这里，早就沦为了废墟，哪怕是强大的人族天人也不敢在这里停留，唯恐引来海族的愤怒报复。

但却有行将就木的老人，在人皇城废墟，孤零零的守着一座坟墓。

墓碑名字，并非息烽。

而是纳洛。

那一个愁苦的行脚商人。

在息烽，当上北海人皇以后，远在森罗岛的纳洛坟墓，就被迁移到了这里，日日遭受拜祭。

或许。

只有筑基的纳洛，怎么也可能想到，昔年他收养的一个孩子，现在已经成为了山海界之巅的海神。

并且，还曾是北海人皇，显赫整个北海。

“我来祭拜一下他。”

苏辰走来，接过老者手中的香，燃烧过后，插在了纳洛的坟前，一阵沉默，久久无言。

三百年过去。

除却息烽外，当初在森罗岛草屋里，那些吵闹的少年孩子，就只剩下眼前这一位还存活了。

“你不走吗？不怕海族迁怒你吗。”

苏辰看向了他。

老者迟疑，摇了摇头，道。

“我很老了。”

“快死了。”

“人间的富贵，还有风景，我跟着息烽阿兄身后，早已感受了一遍，不过是一死而已，又有什么怕不怕的呢。”

“我只想死的时候，还跟昔年的朋友们埋葬在一起。”

苏辰沉默，继续行走。

最后。

他来到了北海的第一站，如今满是混乱厮杀，甚至随着鲸祖的彻底陨落，都形成了一座古鲸秘境，笼罩整个海域的丛云海。

巨鲸岛。

荒芜。

寸草不生。

如同深海里的其他废墟一样，早已坠.落，埋葬在深海当中的黑暗里，只剩下残垣断壁，印证着曾经这里的繁华。

昔年，苏辰赐予的上古通天树的树须，早已不知所踪，也不知晓是泯灭了，还是被夺走了。

短短三年，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

“当年将通天树的树须赐予你们，反倒是一场错误……”

苏辰收回了手掌，连通着融魂追忆，也缓缓停滞，他知晓了当初在这里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