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牙尚在的猛虎,再低眉俯首表忠心,也做不出卑微胆怯谄媚之姿,也依旧让人觉得凶。
就好比那一袭如火的红衣。他天生就自带光源,只要站在人群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让人注视让人侧目。
只不过旁观者毫无察觉,唯当事者心照不宣。
精致小巧的酒杯在莹白如玉的指尖蓦地一转,沈燃微微侧过头,琉璃般透亮的眼眸之中含了隐约笑意。他懒洋洋道:“朕自然知晓爱卿的赤胆忠心。”
刚才还是“公子”,如今就成了“爱卿”。
在大周,皇帝只有对官位极高或者极宠信的大臣才会这么叫,算是一种荣耀。
别管真心假意,面上都做了十足的真意。仿佛两人之间真的是情谊深厚,相得益彰。
薛念静默一瞬,倏然失笑。
爱憎分明是他的本心,逢场作戏是他的不得已。
明明遵从本心那么痛快,怎么是个人都爱选不得已?
再次抬手举起酒盏,他缓缓道:“臣自饮三杯敬陛下,谢陛下对臣的信任。”
可沈燃却笑吟吟抓住了他手腕:“酒逢知己千杯少,若爱卿要表诚意,这杯怕是小了些。”
停顿少顷,薛念侧过头看他一眼,笑道:“陛下说得是。”
而后叫薛忠换过大碗,果真痛痛快快连干了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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