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公子，虽家道早已中落，小人祖上却曾出过名人。”尹姿口吻相当自豪。

每夜在灰雾大厅挑灯夜读的尹姿，早在瀚海如烟的史料中查到自己身世。

“哪位名人？说来听听。”田炽没太大兴趣地接话，换了个更慵懒的姿势斜躺着，在这种金枝玉叶眼里，名人怎么比得上贵胄。

“小人大父叫尹皋。”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田炽并赵荺异口同声道：“什么？尹皋！”

尹皋，战国大星象家，邯郸人，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赵惠文王赵何，也就是如今赵王的父亲，曾经派出一支墨衣拜访寻找这位半神之人入宫观星预测国运走势，却是三年未果，最后无奈放弃。

墨衣，乃赵国只听王上调遣的私兵斥候组织。

赵荺骨子里瞧不起赵姬，因而从未动过念头探查她的身份她的家庭，虽然尹姿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但止步在赵姬这层关系就够了，目下得知尹姿是尹皋后人，赵荺也是吓了一大跳。

“尹子今何在？”赵荺再不是那副自若的模样，语气激动，罕见有了紧张。

“大父已……仙去。”

“何时之事？”

“半年前。”

“如若本君没记错，你是四个月前回的邯郸。”赵荺声音笃定。

“是。”

“所以……”赵荺有了个推断，“你离开赵国的这几年……其实是跟随在尹子身边？”

“是。”这个答案尹姿相信不会有错，因为这是她在灰雾大厅问过“它”后得到的结果。

这时田炽迫不及待插言：“尹子可曾教你小子观星术？”

“不曾。”尹姿惶惶摇头，旋即讷讷道，“大父说小人没那个慧根。”皱着眉，又慢吞吞补充，“不过……大父还是教了小人一些相物术。”

“相物术？”田炽立时来了兴趣，“怎么相？”

尹姿目光随即瞪大望向田炽身前案几上的那一盘核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