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娈童!”
刘昭脑袋一昏,只觉得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他可以想象的出一个四岁的幼童遇见这等事情会有怎样的待遇,可他没办法感同身受,怜悯,忽得涌了上来。
见刘昭这番表现,来福蔑笑一声,讥声道:
“你在可怜我,真是愚蠢的想法!难怪樊荣会选你,也对,你这样的家伙更容易掌控。
继续刚才的故事吧,自那刻起,我终日拖着残破的身躯蜷缩在一角,管事的相好得知后,也会上来虐待我一番。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坚持下去的,只知道妹妹和我活了下来,渐渐的,妹妹一天天长大,她四岁那年,我看到那管事肮脏的眼神,和每次凌虐我的一模一样,我知道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做些什么?何况我那副残破不堪的身躯,这时,公子来了,他就像神明一样将我和妹妹拉出了火坑,我感激他,如同你遇见他时那样。
我发誓用一生效忠他,公子对我和妹妹也很好,我们从最下贱的奴仆成为了有头有脸的人物。
直到那一日,公子把管事夫妇扔到我面前,让我自行处置。”
说到这儿,来福的神色忽然激动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刘昭,颤声道:
“我本以为公子是要我复仇,事实上他也确实让我复仇,只是他告诉我,这两个人,以及对我做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难以想象……难以想象……樊荣那时不过刚出生幼童,却能想出这样下作的计策。
他告诉我,驯服一条忠犬,就要恩威并施,给它饭吃的同时也踹上两脚,人不大一样,恩要给,威要立,身为人的心也不能有,所以他要摧毁人心。”
刘昭久久无言,来福说的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那个恍若神人的樊荣公子也会用这种手段。
不过他并不是昔日乌鸟,有自己的判断,只是瞬息就已恢复平静,淡淡道:
“所以,这是你暗害公子的理由?老实讲,命中一切的馈赠早就标注好价格,我不信你不知道这种事。”
来福意外的瞧了刘昭一眼,笑道:
“不错,这不算什么,面对主子,一条狗顶多狂吠两声,而且相比我得到的,失去的反而不重要。
真正让我起了心思的,是樊荣要对我的妹妹下手!”
“下手?”
刘昭眉头一紧,沉声道:
“旺财姐姐并无大错,公子没有理由杀她。”
“没错,但是你出现了!”
来福猛的大叫一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嘶吼道:
“你去琉河之后,樊荣就对妹妹起了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可一切都是因为你!”
来福冲上前来,猛的跃起一拳砸在刘昭脸颊,可那副钢筋铁骨怎能是他撼动的,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将其震飞出去。
“哈哈哈!”
来福瘫坐在地,两腿大开冲着刘昭,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比我们更重要,所以我的妹妹就会成为祭品!”
看着几近疯狂的来福,刘昭看得出来,对方这是陷入了迷障,他摇头一叹,道: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是不是公子一手造成,但我想应该不是,还有,公子不会杀旺财姐姐,来福兄,你的体内有一道别人的意,是释还是道?”
“这重要吗?”
来福轻蔑的笑了笑,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整理了一下衣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道:
“樊荣喜欢顺势而为,这很好,阳谋很难对付,可身为执棋之人不该已身入局,他妄图将幕后者钓出来,就从我这个近侍开始。
正好,我也想干掉他,索性顺了他的意。”
“你会死的。”
“可我妹妹不会死了。”
身为侍从,来福固然相貌不出众,可待人处事是没问题的,他不常笑,可他的笑很好看,挑不出毛病,但眼下的笑很丑陋,很扭曲,也很真挚。
“樊荣他太聪明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谋算在那些人眼里不过是过家家,所以他在玩一场没有结局的棋,所有人都可以是棋子。
你,我,妹妹,大公子,樊氏一族……都被搅和了进来,樊荣不会死,樊宁不会死,你不见得会死,我一条狗,在这儿连虫子都算不上,我要把我该做的做好,做的非常好,这样才能让他们满意,这样才能让妹妹活下去。
来吧,我这个背主之徒就在眼前,杀了我,把这盘棋走下去。”
“我不会杀你。”
刘昭摇了摇头,沉声道:
“来福兄,不管是为了旺财姐姐也好,还是为了我的内心也罢,你都不该死。”
“不,你要杀我!”
来福一把抓住刘昭的手腕,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