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该磕头,是该磕头!”
刘昭看着眼前的三个坟头,心中气血翻涌,眼泪想要打转却是如何也动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流不出泪,明明自己做到了爷爷和爹的遗愿,可心中只有平静。
“砰!砰!砰!”
重重的三个头后,刘昭起身去拿了木柴,并拉着郑兰来到了大道上,
“婶子,坐这个吧。”
看着那头顶长角,浑身长着鳞甲的大怪马,郑兰心中直打鼓,结巴道:
“昭哥儿,这……这是你的。”
“对,我现在是武丞尉,算是从七品,武将配马,有资格乘这龙驹。”
“从七品!”
郑兰惊叫一声,好半晌才颤声道:
“昭哥儿,没……没骗婶子吧!老太爷当年也没说当官啊!”
刘昭笑而不语,只是请郑兰上马,郑兰自是推脱,连连摆手,
“别别别,婶子才念过几天书,哪能坐七品官的马,这不是僭越吗!”
“你是我婶子,我娘去了之后,属您对我最好,如何坐不得,婶子,请!”
看着刘昭刚毅的眼神,郑兰轻叹一声,脸上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好啊,昭哥儿长大了,婶子也沾沾光!”
刘昭扶着郑兰上马,自己则抱着木柴引缰,二人走了大道,一路上村民见到这一幕,一个个惊的何止目瞪口呆,议论更是五花八门。
郑兰听不得这些,扭头朝着一个女人喊了一嗓子,刘昭记得她,因为她的身边蹲着一条黑狗,也因为当年她给过自己一碗饭。
“她王大娘,这是昭哥儿,山哥和苏嫂子的儿子,他当官了,从七品呐!”
这一嗓子彻底扔下一枚炸弹,一众村民惊的连连退却,当然,也有不少人上来问东问西,例如王大娘。
“哎呦!早就看出昭哥儿是个有出息的,昭哥儿,你这官儿是武将吧,缺不缺喂马的,我孙子可是……”
“王大娘,我记着您。”
刘昭停下脚步,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妇女,笑道:
“当年您给我一碗饭,我记着呢。”
“哎呦!还是昭哥儿好记性,这点子事都记着,你们看看,要不说能当官呢!”
王大娘很是骄傲的说着,将当年的事情说的仔仔细细,比说书的还清楚三分,刘昭笑着听她说完,方才开口道:
“我刘昭向来恩怨分明,当年赠饭之恩,我一日不敢忘,今天是该报答的时候了。”
王大娘面色一喜,搓着双手道:
“哪敢呢,左右也不过一顿饭的事。”
刘昭摇了摇头,认真道:
“不,有恩就要报。”
说罢,随手摄来一边的黑狗,心神一动,白雷骤然炸响,那黑狗连惨叫都来不及叫,便成了一堆熟肉。
刘昭将熟肉送到王大娘眼前,同样认真道:
“有怨我也会报,你的狗在我爹娘的坟头作乱,当年你给我一碗饭,现在我还你一整只烤狗肉,不要拒绝,这是天地之力做的,吃下去保你一年无病无灾。”
王大娘愣愣的接过狗肉,还想说些什么,刘昭却已经走远,又见四周村民盯着怀里的肉,急忙捂着肉一路跑回了家。
回到刘松家中,刘昭将郑兰扶下马,将柴放在院内,这才进了屋里。
“好孩子,快让婶子看看!”
郑兰伸手捧着刘昭的脸颊,眼眶登时一红,带着些许哭腔道:
“遭了不少罪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还走吗?”
“嗯,陛下赐我入太学,这次也是得了空才回来看看,捎带着将墓地修缮一下。”
“修墓好,修墓好,这些年你不回来,那些个没心的总说你没了,要把坟平了,婶子不信,我家昭哥儿怎的就回不来了,现在好,你回来了,回来了……”
说着,郑兰忽然放声大哭,刘昭心中一暖,劝慰道:
“我回来了,别担心,松哥是我兄弟,我会照拂他的。”
听罢,郑兰哭的更加伤心,甚至有些凄苦,作为女人,有些事情她不清楚,却也很明白,所以她对刘昭很好,和亲儿子一样。
“别哭了,会过去的。”
翌日,琉河县衙门的人来了,为首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周主簿,其余的都是熟人。
“甄大叔,有劳了。”
“哎呦!可折煞小的了,大人您瞧好,这位可是最好的工匠!”
如甄贵所言,这位玄枵境的工匠手艺精良,不过半日,一座庄严肃穆的墓地拔地而起,刘昭不是没想过请更好的工匠,但有多大能耐吃多少饭,以他现在的境界地位,玄枵境正好,况且这是琉河县县令的一片心意,他不能拒绝。
周主簿的祭文写的不错,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