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纪欢喜甜甜一笑,一派温婉之相。
……
朝廷派来宣读圣旨的是一位年轻官员,看模样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样子,但显然出身不凡,他立在那处腰身笔挺,一动不动,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不过此刻这位生得还算俊朗的男人却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座紧闭的府门。
平心而论,朗成当官四年来,可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身为刺史,他的大部分工作便是往来于朝廷与各州郡之间,要么传达上面的旨意,要么探查下面的情况,再陈述给上面。于下面的人看来,他俨然便是大燕皇帝的代表,尤其是一些地方上的官员,几乎就差把他当做皇帝来供着了。他去到一处,那处的官员便想方设法地讨好他,期待着他在皇帝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为自己博得一个大好前程。因此他这刺史的官职看上去不过从四品,可实际上却比泰临城中那些听上去吓人的虚职可吃香得多。
但也或许就是过惯了这种“养尊处优”的日子,此刻眼前的状况方才让朗成如此愤怒。
他已经足足在这侯府门外站了半个时辰,也被那些乡下贱民指指点点地当猴看了半个时辰,他几乎已经快要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但还是极力保持着自己身为贵人的仪态。
“侯爷还要本官再等多久?”他朗声再次朝着府门方向问道。
但幽闭的府门却静默依旧,不给他半点回应。朗成的心情差到了极致,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却忽地传来。
“这不是朗大人吗?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朗成闻声转头看去,却见是那乾坤门的一行人,他眯起了眼睛,眸中泛起了笑意:“这么巧,叶公子也在此地啊。”
二人相视一笑,语气古怪,其中对于彼此的存在并未有太多的诧异。
“朗大人好像遇见了麻烦。”叶渊颇为“善解人意”地问道。
朗成说道:“呵呵,让叶公子见笑了,卑职奉圣上之名前来给这位侯爷递来一道圣旨,可这小侯爷排场却大得出奇,我唤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接旨,真不知这回去要如何交差。”
“嗯?还有这种事情?”叶渊故作诧异地说道:“朗大人莫急,要不就让我替大人去请这位侯爷出来?”
叶渊有意在“请”字上咬了重音,显然这位圣子口中的“请”,绝非众人想象中那般简单。
那位朗大人闻言,笑着拱手应道:“那就麻烦公子了。”
叶渊一笑,看向自己身后的那位老者:“司马长老,劳烦了。”
司马官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四道神门在他周身各处亮起,玄武虚影在四道神门中涌现,一道青色的大印在那与王府的府门上空凝聚——这哪是请虞候出现,分明就是要砸烂人家的府邸。
周围的百姓们见状,发出一声惊呼。昨日在胡府门前,是有人说过今日朝廷会派人来削虞家的候位,可其中真假,百姓们大抵是抱有怀疑的。但此刻叶渊手下之人如此霸道的行事方式,却让众人隐隐觉得此事似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轰!
想着这些时,那青色大印猛地光芒大作,就要落下。百姓们见状,纷纷下意识地退开,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嗷!
但想象中府门坍塌的景象并未真的发生,一头白狼之相猛地从府门中升起,白狼的身子跃起,巨口一张,那青色大印便被其一口吞入腹中。
噗!激发此神通的司马官面色一白,嘴里喷出一口血箭,身子暴退数步。
“大清早的吵吵嚷嚷,我以为是谁家的狗没有拴好,在我门前犬吠,原来不想竟是朗大人。”
府门在那时亦缓缓打开,一位蓬头垢面身着白色锦袍的那人慢悠悠地从府门中走了出来。他的锦袍下未着半点衣衫,古铜色的精壮身子半遮半掩,神态慵懒,仿若宿醉未醒。
“虞侯爷好大的排场,连圣旨也敢不接?”朗成瞥了一眼明显受了内伤的司马官,面色一寒,在那时咬着牙说道。
“有圣旨吗?这动不动就要砸我府门的,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匪盗呢?什么时候咱们大燕有这砸门送旨的习俗了?”虞桐眯着眼睛问道。
一旁的叶渊查看了一番司马官的伤势,脸色不免有些难看。虽然在他看来,虞桐能如此轻易地伤到门中一位四境长老,靠的是虞家阴神之力的加持,但由此也可见在这阴神相助之下,虞桐的战力何其可怖,此刻断不是与之交手的时机。他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命人好生照看着司马官,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站在府门口的男人,他在等,等那圣旨落下,他便有的是机会一雪这几日来的郁气。
“朗大人勿需与他置气,不过是跳梁小丑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宣旨吧。”为此,他低声在那朗成耳畔说道。
朗成倒也是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