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家胡乐与魏公子相识不过两日,二人根本没有可能勾结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他是无辜的!还请将军明鉴啊!明鉴啊!”一旁的胡素白听闻这番话顿时慌了手脚,她扑通一声便在萧牧的身前跪了下来,拉着萧牧的甲胄,哀声哭诉道。
萧牧依然低着头,不去执行宋斗渊的命令,也不去回应胡素白的哀求。
“怎么?萧将军还是分不清孰是孰非吗?”宋斗渊见状,挑眉问道。
“你要抓他我不管”这时,萧牧终于再次抬头,他看了魏来一眼,如此说道。又侧眸看了看胡素白与陷入昏迷的胡乐,这时,这位萧家的大少爷,握紧了拳头,又言道:“但她和她孙子,你不能动。”
宋斗渊大概是没有想到会得到萧牧这样的答案,他先是一愣,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他身后的那位左先生却忽的迈步而出,只听老人用他阴冷的声音言道:“萧将军可真会开玩笑,既然是盗用我天阙界功法之人,那自然一个都不能跑!”
说着左鸣那一身黑袍猛然鼓动了起来,磅礴的气势猛然从他体内涌出,胸前、后背、眉心、双手以及双足之间,足足七道神门猛然亮起,幽绿色的光芒从他体内弥漫开来,一尊尊幽绿色的身影在那漫天的绿色光芒中浮现,龇牙咧嘴的看向萧牧以及萧牧身后的胡乐与魏来。
滚滚的煞气涌来,将这白鹤客栈外的天地笼罩得宛如九幽炼狱,以至于那些围观的百姓都纷纷收声缄默,只有那一道道鬼魅般的身形嘶吼着朝着魏来与胡乐杀来。
……
“殿下,你为什么要将令牌交给他?”明玉楼上,瞥见了这番情形的阿橙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袁袖春淡淡一笑,侧头看向阿橙:“橙儿不觉得这一石二鸟之计,很棒吗?”
阿橙面有异色,问道:“殿下早就算到会有此事?”
袁袖春摇了摇头:“那日我们为这宋世子求聚灵阵而不得,宋世子负气而走,我追上他时几番盘问方才知晓了他与那位魏公子之间的仇怨。”
“我便好心指点了他几句,顺便将太子令牌借给他用上一用,本来只是打算卖他一个人情,留下一丝将天阙界拉入我们之中的可能,却不想这位萧将军如此深明大义,如此一来,萧家势必与金家决裂,届时……”袁袖春这样说着,嘴角勾勒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显然对于自己的这番计划,这位太子殿下很是满意。
“那如此一来,那个胡乐……还有魏公子似乎并没有盗取天阙界的功法吧?”阿橙却皱起了眉头,沉眸问道。
“橙儿你还不懂吗?我们早就落于人后,很多时候就得兵行险着,就得狠下心肠,古来又有哪个帝王不是如此?”
“金家比我们强出太多,我们要追上他们,就得比他们更狠!”
袁袖春这样说着,双眸渐渐眯起,狭长的眼缝中寒光闪彻:“那个魏来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便让他给出他仅有的价值吧,待到我登基继位,再还他一个太平盛世,也算不枉费他这一场牺牲,不是吗?”
阿橙听到这些,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她低头看了看白鹤客栈前,那已然快要将魏来淹没的幽绿色光芒,咬了咬牙又问道:“那州牧那里呢?”
“殿下为了拉拢一个名声虽大,却不见得能在夺嫡之争出多少气力的天阙界,得罪州牧,岂不是得不偿失……”
“哼。”袁袖春听闻此问,一拂长袖,他的双手死死握紧,眼缝中寒芒更甚,他似笑非笑的盯着阿橙,声音忽的变得阴冷,变得阿橙有些陌生,他言道:“橙儿知道,我此行宁州,身负的皇命为何吗?”
……
那些被左鸣所唤出的密密麻麻、近有百人之数的孽灵手持利刃,一步步欺身上前,他们的模样狰狞,浑身上下弥漫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气。
萧牧的手握着自己腰间的刀,一退再退。他并不缺乏以命搏命的勇气,他只是难以去承受拔刀后他背后的萧家需要为此付出的代价,他有些讨厌这样的抉择,也有些想念那个他一厢情愿认下的挚友。
若是那个家伙在,此刻一定早已骂骂咧咧的拔刀而出了吧,毕竟就像他常说的那样,他是一个永远十六岁的少年,在这一点上,那个家伙出奇的言而有信。
但萧牧终究背负得有比他更多的东西,也终究无法如他那般洒脱,在十余息的挣扎之后,萧牧的双眸一沉,看着眼前越走越近的那群如鬼怪一般的事物,握着刀柄的手,渐渐松了开来,那股凝聚在他身上的气,也随着他这无奈的决定而散去大半,周围那些紫霄军的甲士与他相处多年,自然也感受到这一点,紧绷的身形也放松了下来。
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萧牧身上的老妇人见此情景,心如死灰,整个人都在那时瘫坐在地。
而左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