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些话一一记在心中,而这些也成了从此以后很多年以来,袁袖春在那群狼环伺的泰临城中一路走来的力量。
他并非受不得磨难与失败,在这一点上,他与那位已经死去的天阙界世子截然相反。在泰临城的大多数日子里,他遭受到了足够的失败甚至羞辱。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终于得到父亲的些许信任,来到宁霄城可以暂时摆脱金家的控制后。他以为他的人生终于迎来了变数,他眼看着一道道已经被他握在手中足以与金家抗衡的筹码,又被魏来一次次夺走后,他方才如此失态,方才如此怒不可遏。
“殿下。”见袁袖春有所好转,阿橙赶忙再言道:“徐家本就不再我们拉拢的计划之中,关于宁州我们还有更多可以争取的目标,没有必要为一时得失而自怨自艾,更何况茫州始终站在殿下身后,我们至少拥有对抗金家的资本,即使此地不成,我们依然还有机会。殿下怎么就此言弃?”
袁袖春闻言虽然不再如之前那般癫狂,但脸上还是于那时露出了苦笑——都言大燕有四州之地,可茫州失陷鬼戎足足近六十载,民生凋敝,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比起其余三州都相去甚远。仅凭茫州想要抗衡金家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想到这里,抬头看向阿橙,凄然言道:“橙儿可知,金家不会再给我们太多的机会去失败了。”
阿橙想也不想的笃定道:“那越是如此,殿下便越是要振作起来,抓住接下来每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
“抓住每一个机会……”这句话仿佛戳到袁袖春心头的某个痛点,他的身子一颤,看向阿橙的瞳孔陡然放大。
“对……”
“对……”
“阿橙说得对,我得抓住每个可以抓住的机会……不惜任何代价。”
这样说着,袁袖春的眸中再次燃起熊熊的火焰,他站直了身子,双手垂下,死死握拳。他沉眸盯着前方空洞夜色,好一会之后,方才再次张口言道,而这一次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样的平静却带着一股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后的决然。
他说:“去告诉左先生,他们的条件,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