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一高中校门口的老狼烧烤,留下了许多宁孤城和磊子的回忆,如今两人已经许久未见,再见面却已不是从前。
在老狼烧烤这里,吃点烧烤,喝点啤酒,对于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起到一个很好的作用。
特别是现在,虽然磊子说的不多,可便是这寥寥几句,也足够让宁孤城知道,磊子这些年,过得究竟是有多不好了。
磊子的父亲是犯了法,这一点确凿无疑了,抓起来,倒也不冤,但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让磊子家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说到底,还是有人落井下石,栽赃陷害了。
宁孤城去了磊子的家里,一贫如洗这几个字,或许都不足以形容磊子家现在过得有多艰苦。
一个便宜的出租房内,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家具了。
磊子的母亲就瘫坐在床上,精神都有些恍惚了,一看就知道,是受了不轻的刺激。
只不过,时好时坏,倒是和寻常的精神病人有所不同,最起码,还是有点自理能力,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发起病来的话,有些自闭,好像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内一样。眼中根本就没有外人的存在。
若非如此,怕是磊子连打工的时间都没有了。
宁孤城看的很心酸,特别是当见到自己之后,那个曾经雍容华贵,笑起来特别温柔的阿姨,竟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拉着自己的手,说自己长高了,长壮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瘦小的需要保护的宁孤城了。
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事实上,宁孤城当年,真的没少受磊子家人的照顾。
宁孤城没有多说别的,当时就让小黑安排,送磊子的母亲去了最好的疗养院,并且找人专门照顾了。
磊子母子想要推脱都不行,宁孤城只说了一句话,“磊子是兄弟,阿姨曾经也多有照顾,现在他宁孤城有点能力了,不能看着兄弟受委屈,更不能看着长辈吃苦,那样,会让他余生不安。”
一个疗养院的事情,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事,小黑当时就安排好之后,拉着宁孤城和磊子母子就去了疗养院。
水城县最好的疗养院,环境自然不会差,整洁的房间虽然算不上奢华,可比起那个破旧的出租屋,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加上有专人照顾,一切事情,都不用担心,磊子的心事,也总算是放下了一大截。
若非如此,怕是磊子也没有心情和宁孤城坐在这里喝酒叙旧了。
“孤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你这不是帮我,是救了我,救了我妈的命,我没什么可报答你的,但只要你需要,刀山火海,我磊子,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磊子是有自知之明的,现在的他,的确没什么是可以帮得上宁孤城的,看宁孤城随便出手,一个电话就能办妥的事情,他就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可是感谢的话如果不说出来,他心里憋屈。
宁孤城理解磊子的心情,摇头笑道:“还是那句话,咱俩是兄弟,兄弟之间,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当年对我是怎样的,我记在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现在,你落难了,该我出头帮你了。”
磊子闻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要说当年他没有落魄的时候,受过他恩惠的,何止宁孤城一人,虽然他和宁孤城的关系比较好,但交情好的也还有别人,然而,人呢?
从他家出事之后,最开始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些朋友,然而,慢慢的,一个个都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磊子其实都已经认命了,不认命,又能怎样,天上的馅饼便是掉下来,也砸不到他头上。
“兄弟,喝酒,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说完,磊子举杯一饮而尽,仿佛要把一肚子的苦闷,全都喝下去一样,这口酒,他喝得痛快。
“对了,孤城,你那个司机让他也过来喝点吧,不能咱们在这里吃饭,他一直在车里坐着啊。”
要说以前,怕是磊子都想不到这种事,只有经历过底层的折磨,他才越发明白,便是站在社会底层的人,也是需要尊严的,或许,比所谓的人上人,更加需要。
他们要的其实不多,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问候,一个微微的笑容,一句,辛苦了,而已。谁都可以做到,最简单不过的行为,却能让人心中暖暖的。
宁孤城笑了笑道:“我刚喊他来,他不来,说是怕打扰咱俩叙旧,没事,我这就让他过来,咱俩时间长着呢,今天,开心最重要。”
说完,宁孤城拿出电话,给小黑打了个电话,让小黑立刻过来。
小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哪里敢耽搁,这边接到电话,这边就跑了过来。
“宁总,您有什么吩咐?”
小黑恭恭敬敬的站在宁孤城的面前,轻声喊着宁总。
这个称呼,是小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宁孤城了,才想出来的,没办法,总不能喊大哥吧,喊大哥的话,他小黑可没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