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高顺真的杀过来了!
“走!吴侯快走!”
朱桓一把将孙权拉开,自己领着亲兵迎面冲了过去……
走?
往哪里走?
上船……
可上船已经来不及了!
“吴侯!你既如此喜爱合肥,便留下多住些时日罢!”高顺纵马疾驰,声音清晰的传到孙权耳中。
孙权浑身一颤,几乎魂飞魄散。
逃命!
他得先逃命!!
情急之下,
这位吴侯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扯去身上锦袍,混在一众逃命士卒中,跌跌撞撞的跳进了大江之中。
此刻,
什么江东大业!
什么建亭立碑!
什么【宁愿死于此地,也绝不离开此地一步】!
都早已被孙权抛之脑后……
……
……
公安城外,
西陵军大营,一片寂静。
唯有刘武那句话的余音还在回荡……
刘皇叔,你好大的威风!
威风么?
他刘玄德在两军阵前,被自己的长子传话讥讽。
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小畜生一剑钉杀坐骑!
刚刚才被张飞、刘封从马尸下拖出来,浑身都是腥臭的马血。
威风?
为君为父到了这个地步,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这小畜生还在羞辱自己!
“刘武!孽障!!”刘玄德涨的通红的脸色,被马血遮掩住,他咬牙切齿:“好,伱好的很呐……”
“当初你在南郡时,先是不顾前荆州牧刘景升的恩义,暗害了长公子刘琦!”
“而后又利欲熏心,不顾孝悌,与幼弟争位不得,勾结我麾下大将魏延,出走公安城……”
“江东郡主过江与我成婚,你这逆子竟敢劫了郡主,那可是你亲父未过门的夫人,你要称之为母的女子!!”
“你轻举妄动,惹来了曹孟德大军进攻西陵,又设下诡计,让我为你守江陵,付出两万精锐的惨痛代价,替你牵制五万曹军!”
“还有前番江陵之邀……”
寂寥的战场上,
数万人的注视下,
刘玄德站在满地尸体中痛斥刘武坐下的桩桩件件,大逆不道的“罪行”!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
当着这天下人的面,彻底揭露刘武的“真面目”!
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刘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战场上,
两军将士,都呆愣愣的看着前方战车上的刘武。
许多事情他们也听过传闻,
许多事情却是他们第一次听说,
士卒们低声窃窃私语:
“这刘武当真如此么?”
“刘皇叔亲口所说还能有假?那可是刘武亲爹!”
“一派胡言!刘大耳一派胡言!前些日子我等大军围困公安,公安粮草不够,主公还用抛石机往公安城内投粮食,何等仁德?岂是这刘大耳所言之人?!”
“就是!若主公当真如此无道,刘玄德麾下元老孙乾,又怎会领军来投主公?公安城内又岂会发生数次暴动?!”
士卒们低声交谈,两边将士,反应各自不同。
站在刘备的张飞浑身不自在,不停地挠着如针纲髯,这些事情有真有假,但不管怎么说,大哥如今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将刘武的这些事都说出来,这是要彻底和刘武决裂了么?
一侧的刘封,额头渗出冷汗……
他望着四周越拢越多的西陵士卒,只觉得唇舌发干。
义父糊涂啊!!
这个时候还在揭刘武的“短”,万一把他激怒了,不管不顾的要下死手,自己一行人必然是凶多吉少……
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即便是刘备如此污蔑,刘武的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
他终于开口了,只是淡淡道:“公安事了,天子会将我过继到汉室嫡脉。”
“往后,我与你再无关系……”
淡淡的声音,往四方传荡。
刘武要被过继到汉室嫡脉……
往后与刘玄德再无关系了?!
这一刻,场中无论是周公瑾,太史慈等江东诸将,还是西陵的士卒,亦或是刘备的麾下,刘封张飞等人,全都呆住。
他们听到了什么?
而此时刘备更是怔住,仿佛是在怀疑人生。
在这个宗法制的年代,纵然是自己的亲子,只要过继给了别人,那可就……
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