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头来,望着马背上的刘桃子。
“刘游徼....”
他说着,忽然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再会。”
刘桃子骑着青狮,打量着整座府邸,忽然,他的左眼角抖了抖,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再会。”
众人离去,慕容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慕容增的身边,他眺望着远处,忽问道:“增伯,这么做,是不是便将这位县公得罪死了?”
慕容增笑着碰了碰他的手臂。
“勿要担心,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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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去病骑着骏马,就走在高长恭的身后,却再也没有方才那般的自信。
“这下可好,您是坐实了庙堂对您年少易燥的偏见,领着大军闯进一位郡公之家.....而他们呢?以礼相待,大事化小,这件事传到庙堂里....他们就更想要将您调离了。”
“您就不该这般冲动啊.....”
高长恭笑了笑,“无碍,诏令即刻就会下达,至少有了证据和准备,可以拖延片刻,若是不去他府上,面对庙堂之令,我还敢公开拒绝不成?”
路去病揉了揉额头,“可您是栽赃陷害啊.....往大里说,这是欺君之罪,我就不信慕容府真能搜出尸骸来。”
“这是将把柄直接送给了对方,桃子兄,是你吩咐的吧?”
路去病看向了刘桃子,“你这是要害了县公啊!”
“是我吩咐他做的。”
高长恭开了口,“我要拖延时日,然后继续推行我想要做的事情......路君,你就勿要在意这些事情了。”
“按着我们原先的想法,继续进行,谁都不能阻挡。”
路去病欲言又止,只能是长叹了一声。
刘桃子遣散了县兵,众人也都各自忙碌了起来。
气氛依旧是有些压抑,哪怕是闯进了对方的府邸,县公甚至还给了对方一鞭子,可这些都不曾让众人觉得解气或者欣慰。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个大宗族,便是有着全县军队的指挥权,拥有着最强的战力,可面对如此对手,似乎这些都是非常乏力的。
高长恭回到县衙后,下达了命令。
他提拔张吏来出任自己的令史。
尽管这县令史是个不入流的官职,可对张吏来说,依旧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张吏坐在游徼府内,便接到了这个诏令,这使他很是惊愕。
前来传达命令的属吏行礼说道:“县公初次外放为官,我们这些人,都是些老卒,只懂得杀人,少于政略,望张公往后能多指教.....”
张吏想要起身回礼,都被那人给劝阻了。
当他离开之后,张吏还是有些懵,姚雄笑着说道:“张公这是一飞冲天啊,高县公的令史,那可不是一般的令史,您如今在成安都可以横着走了!”
张吏摇着头,他看向了坐在主位的桃子。
“县公大德,我今日的诸多计策,在他面前也显得很粗鄙下贱...更显得小人.....我实在是配不上这个官职。”
刘桃子平静的回答道:“县公不曾在凶险的县衙吏待数十年,他的想法和计策自然便很有‘道德’,但是你的想法,也绝对算不上粗鄙。”
“多谢刘公。”
张吏低着头,又问道:“那县公到底准备如何应对慕容家呢?”
“我看他也没多少信心能击败慕容家,他只是想要拖延时日,趁机做完想要做的,然后再离开。”
张吏摇着头,“那有什么用呢?就算办成了,等他一走,岂不是还会跟过去一样?”
他忍不住又问道:“那刘公又是什么想法呢?”
姚雄咧嘴笑着,“我家刘公还能是什么想法,你没来之前,他正跟我们说要如何......”
姚雄忽然收了声,看向了刘桃子。
刘桃子点点头。
姚雄继续说道:“说要如何屠了慕容家呢!”
“县公路公他们想的事情太多,顾虑也太多,而我家刘公就不同了,杀掉就是了。”
寇流开口说道:“难,整个东南角,家家户户都是他们的人,府内奴仆极多,都是些精锐,我想悄无声息的摸进去都难,何况是杀进去呢?”
“便是召集县兵,只怕都难以杀进去,就我们几个人,更是不可....”
田子礼打断了他,“你勿要说这些丧胆气的话!”
他看向了刘桃子,“大兄,我愿意带人混进他们府里,为您杀掉慕容增和慕容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