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来!”
“排好队!”
有食吏挑着担,一一为这些人分发麦饼,一旁还放着水桶,那些亡人拿起饼,狼吞虎咽,几乎要将自己的手也一并吃下去。
偶尔传来哭嚎声,抽泣声。
寇流不敢再冲,不断的拉扯缰绳,从人群里钻出来,到达城门口,县兵都认识他,也不盘查,迅速放行。
寇流继续奔驰在道路上,沿街的行人纷纷退到了两旁,让出了主道,寇流就从那些人之中飞奔而过。
有些认识他的,甚至朝着他行礼拜见。
远处的食肆大门敞开,小厮端着饭菜站在门口,卖力的吆喝揽客。
寇流一路冲到了县衙,跳下马来,急忙走进去。
县衙依旧很是忙碌,几乎看不到闲着的人。
寇流一路来到了路去病的住所,将书信递给了路去病,这才离开。
当寇流回到了游徼府的时候,姚雄并不在府内,游徼公跟田子礼正在跟几個乡吏训话。
“倘若谁再敢乡中欺民.”
寇流谁都没有打扰,他很是自觉的将马带到了马厩,将饲料放在手心,让战马来吃。
看着战马埋头进食,寇流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他笑得格外灿烂。
县衙后院。
高长恭拉着张吏的手,嘴角挂着笑容。
“张公大才啊,这一招,便让亡民都跑来成安了,此事能成,公当首功!”
张吏哪里敢受这样的评价,吓得想要缩回手,却被高长恭死死拉住,只能是低声说道:“不敢,不敢,这都是因为县公的功劳.”
“这施粥放粮果真能让各地的亡民都过来!我怎么就不曾想到呢?”
“县公.亡人流离失所,饥肠辘辘,若是能让他们吃顿饱饭,便真是被抓去杀了,他们也心甘情愿.故而县衙在城外发粮,他们便都愿意来了。”
“不过,县公,这办法有利有弊,便是粮食,就耗费巨大”
高长恭大手一挥,“张公,粮食的问题您不必担心,当下的县衙可不比从前,富裕的很!”
张吏苦笑着说道:“属下知道.可是,县公,这县衙的粮食再多,也总有吃完的那天,而各地的亡民,他们若是得知这里的情况,定会源源不断的前来。”
“亡民太多,就会使地方动乱,天子脚下,容易被弹劾,何况,倘若有一天不能再发粮了,而城外的亡民又出现了聚集的情况,只怕会出更大的麻烦”
高长恭点着头,“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两人正说着,路去病走了进来。
“县公,杨公的书信!”
高长恭急忙起身,拿过了书信,迫不及待的翻开。
他看了片刻,脸色有些失望,将书信递给了路去病。
“这县公,是给你的书信.”
“无碍,你看就是了。”
路去病这才看了起来,看了片刻,便摇着头,“果然与我所想的一样,还是要赶您走。”
“唉事情才刚刚起步。”
“路君,杨公让我不要担心成安的事情,说是安排了贤人来接替,若是做不好,就一定会给我个交代.这位贤人,陆杳县令,你认得吗?”
“不曾见过面,却听说过他的名声,听闻此公清廉,宽厚爱人,从不与人结怨,对待庶民都极为和气,深得庙堂诸公喜爱。”
“传闻毕竟只是传闻.还是要见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