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讲师走上前来,满脸堆笑,“久闻刘公大名,今日得以相遇,实在是吾等之幸,您能前来县学,更是县衙上下之幸,老夫实在是.”
“不必多礼。”
刘桃子粗暴的打断了老讲师的礼节,随即纵马朝着县学走去,老讲师依旧是笑呵呵的,他示意了下众人,大家就跟在刘桃子的身后,老讲师喋喋不休的为刘桃子解释着县学内的情况。
安平县学占地极大,一点也不比成安的县学小。
走进了门,便看到那宽阔的大路,足以让三架马车并肩而行,两旁都是绿植,只是此刻都枯萎了,远处的楼阁和房屋藏身在假山以及高大的树木之中,若是在夏秋,应当是极有灵气的,还不曾靠近,刘桃子就听到从远处的经学室内传出的整齐的朗颂声,他们正在读着经典。
老讲师急忙说道:“此处便是经学室”
“律学室在何处?”
“啊??”
老讲师瞪圆了双眼,他支支吾吾的看向了周围,“是在.是在”
有一人出来,说道:“是在那边.”
刘桃子当即快马朝着那个方向飞速奔去,众人快跑着跟在他的身后,老讲师哪里跑得动,一把推搡身边的后生,“快跟过去,高呼刘公”
那后生一路高呼着,在刘桃子等人身后狂奔。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院落之外。
各地的道路都是平坦且宽阔,唯独此处例外,外头皆被植被所包裹,院墙肮脏不堪,甚至能在城墙看到一道道的污痕,那股强烈刺鼻的味道,哪怕是在寒冬都能轻易的嗅到,更别说是在夏秋之时了。
刘桃子看向了姚雄,姚雄翻身下马,走上前去,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院落内更加的肮脏,杂乱。
此刻有七八个士人,穿着单薄的衣裳,骨瘦如柴,站在门口看着姚雄。
他们都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出来查看。
这些人眼神呆滞,跟这肮脏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可姚雄看着他们,眼神却格外的复杂。
有亲切,有愤怒,有不甘,有庆幸,却唯独没有嫌弃。
他就这么走了进来,开口说道:“刘郡尉前来查看此处的情况,勿需惊慌!”
刘桃子缓缓下了马,快步走进了院内,其余讲师也走了进来,却是忍不住的捂住口鼻。
刘桃子看到地上那已冻僵的剩菜剩饭,就这么被丢在地上,结成了冰疙瘩。
他看向了一旁的几个讲师,“平时你们就这么喂养他们?隔着院给他们丢去吃的?”
老讲师此刻还不在,一个年轻些的支支吾吾的说道:“刘公,这都是食吏失职.”
刘桃子拿出了剑,尽管没有出鞘,却是吓得周围众人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刘桃子用那剑指了指周围,“这些都给我翻新,作为讲师,要一视同仁,不能亏待了律学室。”
几个讲师急忙再次行礼,“唯!!!”
姚雄面向那些学子,扯起嗓子,大声吼道:“刺史极为重视律学室,往后若是你们遭受了委屈,就来找我家郡尉,我家郡尉姓刘,名讳桃子!只要念他的名讳来,就没有人敢为难你们!!知道了吗?!”
那几个学子茫然的看着他,缓缓点头,他们尚且没反应过来。
刘桃子不久之后就领着人离开了此处,几个讲师站在门口,依旧是低着头送行。
直到刘桃子走远了,那些人方才瘫坐在地上,吓得浑身无力。
姚雄跟在刘桃子的身后,脸上依旧是有些感慨。
“想当初,我们都还与那些人一样,遭受欺辱,却无法宣泄若非遇到兄长,只怕是活不到今天,便是活到了,也如奴隶一般。”
街道极为的空旷,冰雪融化后的道路变得格外漆黑,有县吏正在沿街叫嚷着。
“名授田而实无授田者可禀告县衙!!!”
“名授田而实无授田者可禀告县衙!!!”
县吏的声音极大,在他走后,偶尔有几个百姓探出头来,惊诧的看着远去的县吏,随即低声议论着什么。
县吏看到刘桃子等人,赶忙让开了路,匆忙行礼。
而百姓们则是纷纷闭门。
姚雄咧嘴笑了起来,“得亏我们动手比较早,能赶得上这次春种了”
他们就这么出了城,城门口,县吏已经上任,有进出的百姓,此刻都是格外的惊诧。
在冬季,尤其是这次这般酷冷的冬季,百姓们几乎不出门,对外头的事情也几乎不知情。
天气回暖,百姓们开始出城,这次出门之后,百姓们很是惊愕。
只是过了一个冬天,整个安平怎么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县吏换了一批,而新来的这些人,态度还都不错。
又说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