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猷看到宇文护的脸色变得难看,眼里闪烁着杀气,这一刻,他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心里却不由得惧怕。
宇文护放下了书信,也不看崔猷,眼神很是不对,强忍着怒火,拿起了第二封书信。
整个大堂内的氛围变得不对,崔猷汗流浃背,低着头,不敢作声。
宇文护看起第二封书信,看了许久,忽然,他轻笑了起来。
崔猷抬起头来,宇文护脸上的阴沉消散了大半,眼里再次充斥着过往的温和,他挥了挥手手里的书信,无奈的说道:“来不及啦!来不及啦!”
“晋公?出了什么事?”
宇文护哭笑不得,将书信直接递给了崔猷。
“你自己看看。”
“这堂堂韦孝宽,今日竟是被一个不曾立冠的毛头小子摆了一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韦孝宽质疑想要杀死这个人了。”
“果真是厉害啊,先下手,栽赃韦将军,将尹公正都给挟持到晋州去了!”
“这办的是什么事啊?”
崔猷低头看了起来,这封书信乃是韦孝宽所写的,韦孝宽以认罪的态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说出,就连自己本想着要直接下手的事情都没藏着。
这下,轮到崔猷的脸色变得难看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愤怒的说道:“晋公!韦孝宽办事不利,让齐人在军中残杀我军甲士,还挟持大夫扬长而去,实在是令大周为人嗤笑,请晋公下令!严惩其罪!绝不能饶恕!!”
宇文护赶忙乐呵呵的劝慰道:“崔公,勿要动怒.”
“谁能没有失手的时候呢?”
“韦将军此番是为我的家事而走动,便是大意了,我又岂能忍心怪他呢?”
崔猷说道:“倘若您就这般放过他,群臣便没有了敬畏之心”
“哎,勿要说的这般严厉,韦将军战功赫赫,不必多说。”
“崔公且回去吧。”
崔猷无奈,只好朝着对方再拜,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目送崔猷离开,宇文护这才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当即叫来了几个心腹,将那书信递给他们来看,这些人看了看宇文护的脸色,也跟着一同大笑起来。
“堂堂韦孝宽,竟是这般丢人,哈哈哈~~~”
众人嘲笑了许久,笑够了,宇文护这才问道:“韦孝宽这事倒也算了,只是我母亲的事,又该怎么办呢?”
众人再不敢发笑,当即换上了悲伤的神色。
宇文护长叹了一声,悲切的说道:“但愿那齐主能识大局,且看在他的使者没有损伤的份上,能继续这件事.”
“派人去往尹公正那边,让他答应齐人的条件,将那些逃亡的贼人送回去.早些将我母亲迎接回来。”
有心腹忍不住哭了起来,“晋公之孝,自古不曾见,实令人感动.令人感动。”
方才还在尽情嘲讽的众人,此刻忽又哭成了一团。
平阳,刺史府。
斛律羡坐在上位,面前摆放着酒水。
晋州的诸多官员将领们皆坐在了他的两侧,而刘桃子就坐在他的左手边,位置比陆杳都近。
斛律羡此刻还朝周围的将领们吹嘘起刘桃子的事迹来。
“刘桃子,实乃我大齐勇士!独自闯进玉璧城,生擒对方大夫而还!”
“这是打了韦孝宽的脸!将他的脸都给抽肿了啊!”
“哈哈哈,诸位,且起来敬他一盏!”
官员还不曾说话,将领们却已经纷纷起身,看向刘桃子的眼神都相当的热烈。
一魁梧大汉拿起酒,一饮而尽,他开口说道:“先前,刘将军在武川,将供奉我先人的寺庙砸了烂,我本想着哪天相遇,便与刘将军见个死活!可如今,你我之间的旧账,便算过去了!我那先人便是在玉璧被韦孝宽所杀!!”
“他也不会怪罪将军了!”
刘桃子干的如此大事,最为开心的便是北齐这些挨过韦孝宽毒打的将领们了。
玉璧城,韦孝宽,这两个词让无数个大齐儿郎咬牙切齿。
而现在,刘桃子可是让他们出了一口气!
宴会格外的热闹。
斛律羡拉着刘桃子的手,再三与他对酒,对他格外亲近。
刘桃子忽开口问道:“将军,不知落雕都督斛律光将军,可与您有亲?”
斛律羡的脸色一顿,挥了挥手,“不太熟。”
陆杳清了清嗓子,刘桃子便没有多说,宴会结束,斛律羡醉倒在地,陆杳领着刘桃子离开了此处。
“斛律光乃是他的亲兄长,不过,勿要多问,两人的关系倒也不算恶劣,只是这位斛律将军,事事都弱他兄长一头.而他们的父亲对他们又很是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