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离婚吗?
她现在这个岁数,身材苗条、模样不差,高学历有工作,还愁找不到下家?
洗完澡,躺床上,童话睡不着。
空调开到最低,盖上棉被。
床软得叫人不舒服,腰都会陷进去,也不知道方知同平时怎么在这儿睡的。
被子、枕头,哪儿哪儿都是他的味道。
就连床头的小台灯,童话凑近闻了闻,也带着方知同的香水味。
当年她的确说过这种味道很好闻,但也不是叫他像小动物宣誓领地一样,随地乱喷吧。
童话拧着眉,没好气地翻身躺好。
按理说双人床,枕头被子都是双套。
但童话翻遍了家里的衣柜,就这一套枕被。
再有就是孙阿姨睡客房用的那套自己家的被褥了。
童话又不好意思和孙阿姨抢。
就这么忍着吧。
童话闭上眼,奇怪的记忆鬼使神差地钻进脑子里。
大一旅游,他们一起住在酒店的隔壁间,标间的单人床,也是这样软。
那晚方知同嫌弃屋里冷,非要在她屋里打会游戏。
童话洗完澡,穿着毛茸茸的粉色睡衣出来,一眼就看见方知同趴在她的被窝里,吓了个半死,走到床边,抬起一条腿,毫不客气地踢了踢方知同的屁股,“下去。”
“别闹。”方知同语气似冰,人却还在赖被窝里,一动不动。
“回你自己屋去,我没法睡觉了。”童话拽他胳膊,但没拽动。
方知同借力翻了个身,仰面朝上,故意赖着不走,“我冷。”
“冷你自己没被子?”童话抱起胳膊,狐疑地盯着他。
“没这么暖和的被子。”方知同百忙之中抬头看了童话一眼,微笑低头继续游戏。
童话说不动他,就拉他胳膊,可惜还是拉不动。
那条胳膊不甘示弱,不打招呼揽住她的腰,稍稍用力就将她拉进被窝里。
柔软的床将她完全包裹,头陷在被子里,正好和方知同面对面。
她以为他会笑,每次恶作剧成功,他都会微微笑一下,幅度不大,但很明显。
可是那天没有。
十九岁的方知同,成熟得刚刚好。
微翘的睫毛随着呼吸上下颤动,深渊似的眼睛盯着她,目光下敛,停在她唇边,瞳仁微晃,像是在考量什么。
潮热的空气逼得童话心口发慌,喘不过气,只能避开视线,暂时不去看他。
“方知同。”她轻轻地唤。
“嗯?”
童话脸上泛着红晕,想起身逃,却正撞到方知同胸口。
他用手温柔挡了一下,又把那只小脑袋轻轻放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想说什么?”
童话抿住唇,强抑着心口的忐忑,眼神向下,发虚地说:“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
空气安静了足足半分钟,童话别着头,耳根都红了。
直到耳畔传来一声极弱的笑。
童话闭上眼,拉过旁边的被子蒙住头,蜷身背对他,好让自己快速降温,“哎呀我瞎说的,就开个玩笑。”
他们从小认识,一起吃过饭睡过觉数过星星,两小无猜亲密无间,但始终隔了一层窗户纸。
童话不想捅破它的,怪只怪这张过于温软的床,让她不清醒。
现在话说出口,童话又后悔了。
被子外的声音,很久才有回应,“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想的?”
童话扒开被子,只露一双眼睛,不安分地瞥了他一眼。
方知同翻身躺倒,就在她旁边,“算了,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童话一个激灵从被窝里轱辘起来,坐在床上,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把怀里的被子揉成一团,紧张地攥着手。
方知同朝她的方向偏了下头,“你猜我来聊大这么久,为什么还一直单身?”
流氓!臭流氓!以为自己多帅多受欢迎一样!
童话骂骂咧咧地从过去回过神,才意识到一件事。
从她表白到现在,方知同好像从没对她说过一句“喜欢”。
卧室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孙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