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晚手都酸了,额头沁出了些薄汗,裴麟知道徐香晚快没力气了,有些轻蔑地看着她,好像在用眼神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徐香晚脑子一热,趁裴麟松懈的时候,用力拉了一下,然后一只手火速拉起他的寝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脚腕处。
一瞬间,内室中空气都停滞。
隔着薄薄的一层寝衣,软香温玉压在血气方刚少年儿郎的身上,隐隐凸出的骨头令徐香晚硌得慌。
待她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后,一股热气蹭蹭地从心头直往上涌。
烛火之下,徐香晚眉似绵绵远山,眼若款款秋水,绯红的红晕轻扫在比霜雪还要洁净无暇的鹅蛋脸上,散发出如南珠般柔耀的光华。
泛着绸缎光泽的墨发如藤蔓般披散在柔软的腰肢和饱满的胸.前,随着她前扑的动作晃出令人心痒的幅度。
而裴麟眼中倒映着她,肉眼可见的,他的脖颈、耳朵一寸一寸地变红,直至满脸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红的滴血。
他双眉紧锁,目光深不可测,紧紧抿着唇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徐香晚骑虎难下,她微微地抬起臀部,但又怕裴麟缩回去白费了她的工夫,于是半坐半抬着,左手去够那个塌边的小托盘。
“老老实实地让我上完药,我便下去。”
裴麟没有动,徐香晚暗自吐了口气。
拿着浸了酒的纱布的手有些抖,颤巍巍地轻按在伤口处。
她拧起了那双秀气的眉,果然,伤口浸过水都肿胀了起来,看着有些吓人,要是不上药,到了明日定会进一步恶化。
她一边擦一边伏下些身子去吹,觉察到手下的肌肉紧绷着,摸上去硬邦邦的,她轻轻拍了下裴麟,有些严肃地道:“别做筋骨。”
裴麟闷哼一声,徐香晚瞧了他一眼,见他垂着眸抿着嘴一言不发,那就当他答应了。
随后给他抹上了药膏,再用干净的纱布缠了两层,最后绑了一个蝴蝶结。
“好了。”
徐香晚滚到一旁,收拾好东西麻利地下了塌。
刚要提步离开,却怎么也迈不开一步。
是啊,现在他们肌肤之亲也算有了,关系总能拉进一些吧,裴麟要是还是像以前那般对她这么生疏漠然,那她以后如何和他沟通,能让他像朋友般对她敞开心扉呢。
于是她又转身。
裴麟明显是今日受惊过甚,怕了她了,见她转身慌忙收起了脚,往里挪了挪,那张俊脸上满是戒备。
徐香晚觉得,这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缺乏沟通,她一味地对裴麟好,却了解不到裴麟的想法,长此以往,她做再多或许也只是自作多情。
“适才,是我唐突了,你莫放在心上。”徐香晚行礼道。
她先低个头,道个歉。
然后又坐回塌上,很是忧愁地问:“裴麟,你为何就是不信我呢?”
“我们是夫妇,夫妇一体,我自然不会做出对你不利之事,你为何不多和我说些话让我了解你的心意呢?母亲答应自此之后不再严禁你从武,她说我们的道由我们自己选,只问我若你从武,我是否做好了准备做下一个裴林氏,我并未回答母亲。”
“我想听听你的心意,若你成为武将,以后战场凶险随时有性命之忧,甚至可能祸累裴氏满门,你当如何?到了那时,你不会后悔你今日的选择吗?”
徐香晚的耐心今日是被一点点耗尽了。
她索性贴近裴麟,双手捧起他的脸,非常倔强地、强硬地将他的脸掰正,让他不得不看向她。
面对面、眼对眼。
“裴麟,和我说话。”
带着一丝恳求和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撒娇。
手下的温度在不断地升高,他们的鼻尖几乎都要凑在一起了,徐香晚的眼里只有裴麟那双可称得上是绝世佳作的墨眸,如一个黑色的漩涡,让她差点深陷其中。
不知道又僵持了多久,久到徐香晚觉得呼吸不畅、眼睫微颤,快要放弃时。
裴麟一把握住了她快要滑落的手腕,掌心温度如火炉般灼烫着她。
一字一句,看着她的眼道: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若我从武,愿以我命,护裴氏满族安宁,矢志不渝,虽死不悔。”
徐香晚耳边绕着他低哑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却莫名觉得他像是在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