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煊?那年轻武将是陈煊?
徐香晚迅速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
陈煊这名字有些耳熟,如果没记错,应该是陈元兄长的嫡子,陈元的侄儿。
前世,她好像也从来寺里上香的贵妇人嘴里听到过武将陈煊的名字,但她早已经不记得那些贵妇人具体说了什么。
这一世,她也主要了解些名将的生平,而看年纪,陈煊应该还没有多大的武官官职,所以漏掉了他。
陈煊不欲和裴勋扯嘴皮子,他和裴麟有一点是相似的,能动手就不动口。
而裴麟的话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和轻视,是陈煊所不容许的。
那便打,他倒要领教一下裴麟这所谓金陵疯犬,能有多疯?
他的银龙枪,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当一回打狗棒!
裴麟不知道陈煊的心思,不然他会再让陈煊二十招,三十招......让陈煊看看到底打到第几招,他的银龙枪才能变成那所谓的打狗棒。
他只是又瞥了眼那脸上有些担心的小娘子,松转了下手脚,然后用眼神挑了眼,示意陈煊:来。
于是银龙枪再次在陈煊手中带着杀意盘动起来。
裴麟说让三十招便让三十招,说不用武器便不用武器。银龙枪从各个方位诡谲刺来,裴麟看上去却将手背在背后躲得从容,白净的肤、英俊至极的五官,发尾和他玄色的衣角一同翻飞,就像在空中作了一幅水墨画。
二十五招、二十招、十五招、十招、五招、最后一招!
徐香晚实际看不懂、也不会数招式,但她还是暗自倒数着,看到裴麟翻身躲过一枪,将背在身后的手解开时,她知道,让的三十招已满。
是反攻的时候了。
掀起的眼睑下露出一双狭长夺目的凤眸,在日光下闪出些亮光,紧盯着眼前那有些喘气的陈煊。
而陈煊则皱着一双浓眉,眼中失了些怒气,多了些警惕。
两人竟然不动地僵持了一会儿。
“陈煊,怕了吗?”裴勋坐在树下大石上,两只手撑在背后,嘴角噙着抹嘲笑。
说完还向陈煊的方向丢了颗小石子。
陈煊锋利的眼神扫过来,怒道:“我陈煊嘴里,就没有一个怕字!”
说罢提着枪大步上前,裴麟手无寸铁,怎么挡得住他的枪!
裴麟手中的确没有兵器,但陈煊不知道的是,有时裴麟便不需要兵器,他的身体便是上好的兵器。
只见裴麟翻身如墨花,一竿银枪如花蕊般,只往中间刺了个空,只沾到裴麟片角衣袍。
原本裴麟和陈煊有十米之远,两人打着打着便有些成了肉.搏,距离之近,使那把威风凛凛的银枪都显得有些累赘。
陈煊欲拉开距离,却被裴麟一把握住枪竿。
呵?这是要比力气?陈煊挑眉,别的也敢说,但最敢说的就是力气了,从小他便气大如牛,与裴麟交手下来,他不一定赢,但绝对不会输。
在两人各握银枪一端、各自使力之机,裴麟用陈煊的招式,将陈煊当作那深插枪头的地,然后握住枪杆,提步飞踢,用了十足力。
“砰——”沉闷的一声,陈煊的重盔甲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裂痕。
而裴麟右手抵地,左手拿着陈煊的银龙枪。他慢慢站起来,将枪头于手中像流水般顺滑地转了个方向,然后往地里一插,将银龙枪的枪头尽数没入地下。
那把枪,用玄铁铸成,枪竿坚硬枪头锋利,再好的刀也砍不断它,就这么被直直插进地中,甚至发出了嗡嗡的金属之音。
一时全场寂静,陈煊单脚跪于地上目眦尽裂,握起铁拳猛打在地上,不服怒道:“再比一次!”
“不用比了!”
一道浑厚洪亮的声音从侧方响起,如林间虎啸。
裴麟走回徐香晚身边,一把放下了掀起的帽纱。
作者有话要说:记事簿:南梁安临六年八月二十八日,天晴,未来三个大佬在东郊军营碰头了,他们打了一架,年纪大的输了,年纪最小的赢麻了。
裴麟:(淡定不语)
裴勋:(骂骂咧咧)
陈煊:(再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