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淡青色的床帘,和一股光是闻着就让人想吐的草药味。
李越发现自己不仅没了知觉,而且还瘫了,奇怪的是明明想吐但又什么反应也没有,难道中邪了?
余子杰坐在桃树底下扇风,越扇越热,煎药这种苦力活一直都是留给最小的他来干。
盘腿坐在桃树干上练习吐纳的莫鸣见余子杰又开始开小差了,便冷冷的说了句:“好好煎药,注意火候。”
师叔怎么老成成这样,就不能好好说话?
余子杰跟往常一样喜欢在内心诉说自己对莫鸣的不满,从不敢当面说,理由打不过。
莫鸣虽年幼可气势已经出来了,许是因为肩上的担子过重,这让她年幼老成,从来没有谁见她穿过黑衣以外的衣裳。
一袭黑衣几枚铜钱配上一个罗盘,盘腿而坐是她每日的必修课,为的是尽早将吐纳术练成。女子生来阴气重,此吐纳的法子能将体内的阴气吐出,存储阳气,至于罗盘与铜钱纯属避免走火入魔。
余子杰怕莫鸣气息混乱怕到了一种境界,以往被自己打断气息之后可是被打的很惨,爹娘也不帮忙劝。可他更怕药煎的不对,被自己拿去喂人被师叔发现了,也许会打的更惨也说不定。“师叔煎好了,要验药?”
莫鸣斜眼瞄了一眼态度诚恳的余子杰,心想是不是自己太过严谨,这才会让他这么怕自己。
“人各有命,无须在意。”
……
意?师叔又想骗我,每次说完这话后,我毒死了兔子,那次不是往死里揍我?
莫鸣最瞧不惯余子杰这副想说又不敢说,畏畏缩缩的样貌。“若不满,明说。”
说了你会不揍我?骗谁呢~
老老实实端着药进了小竹屋,瞧见李越后,余子杰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待见他,可能是八字不合,天生犯冲。
“自己吃还是喂?”没有半点耐心的语气,配上直接将药碗摆在桌上的动作,整个就是一副得志小人遇上不受宠妃子的模样。
……
李越觉得这人脑子有毛病,自己压根就开不了口,连动都动不了,他是哪来的自信看出来自己有选择的权力?
余子杰倒是想跟这人对着干过把瘾,可惜对方好像没有这个能力,看来自己注定只能找别的东西出气。
若是余良在这肯定会激动一下,等了几年的人,总算是出现了一个,只要能将他俩配成对,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坐在李越床边的余子杰,已经盯着李越看了好一会了,很是好奇李越每天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才会倒霉到把自己伤成这样。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你有堆过雪人?我都没堆过,你会带我出去玩?我爹娘都不带我玩,只有师叔会带着我。”
余子杰跟好奇宝宝一样好奇他所未知的世界,更多的是那种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跟自己同龄活人的兴奋。
李越觉得这小孩很爱唠叨,而且没完没了,完全不顾及自己能不能回应他。
“我师叔虽然会带我出去走走,可是从来不会带我玩,不是让我做这个就是做那个,对了你饿不饿?我饿了,等我吃饱了再过来找你玩。”
亏的余子杰心大,这要是换成别的正常人,估计连看都不看多看李越一眼,因为丑瞎人啊。容貌已毁脸上只剩下丑陋的刀疤,一条紧挨着一条,好在五官长的挺好,就是发育的比常人迟缓了一些。
李越虽贵为大皇子,命却是用母妃的命换来的,母族谋反祸及九族,本该在皇宫中与皇弟一起进学,可造化弄人硬是被送出宫。好不容易进了书院,结果遇上皇后派来的刺客,辛得半路被人所救,但容貌骨骼已毁,日后的事只能日后再谈。
明明已经到了只剩一口气的地步,但李越的眼神却依旧充满阳光与希望,似乎经历过那些糟心事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别人。
莫鸣很少主动救人,用她师傅的话来说叫人各有命,何必强求。至于会救李越纯属意外,意外余子杰会在场,莫鸣怕余子杰与自己一样冷血,毕竟她是人而他却不是,一旦见惯了生死,不将人命放在眼里便是灾。
莫鸣不愿意承认自己救人是出与对方的眼神,师傅说过身为尸门弟子不要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硬手狠便好。至于李越的外表在莫鸣眼里人与尸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活人与死人也没多大区别。
大多数人似乎都喜欢充满朝气的东西,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上没有,所以才会显的特别珍贵。比如莫鸣空有灵气但因为身份,不能像同龄人一样窝在父母跟前撒娇,必须拼命去她该会的东西。
余子杰喜欢蹦着走路,据说这样可以让他更加快乐,而在莫鸣的记忆里她似乎并不懂什么的快乐,甚至很少笑过。
想着想着气息便乱了,摸了把铜钱占了个卦看了眼罗盘,最终放弃了学习吐纳术,遇事只能找根源,而她的根源在与那双让她觉得舒服的眼睛。
莫鸣下了树进了屋,站在床边看了一会李越,而李越也在打量她,莫鸣不喜找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