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想象中的登山时间最多十天,结果几个月过去了,一家三口及欧阳明却在半山腰定居了。√
明明身在雪山却四季如春,苏花算想通了自己与余良的关系,而且也在这里找到了归属感,不打算同余良与余子杰一起走了。
今天是除夕夜,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的饭桌上,一边看星空一边守夜,可余良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会发生点不好的事,但他又算不出来是什么事。
欧阳明的右眼皮从天黑后便开始跳了,与此同时的荣国边境,莫鸣与李越等人经过了几个月的努力,总算是收回了原本属于荣国的地。可莫鸣却觉得心里非常的不安,明明是大获全胜,在军营与士兵一起守夜,可就是兴奋不起来。
雪山上的两进小屋内,莫言守在文忆琴的床前,雪灵的消失与文忆琴的苏醒。可他的内心是矛盾的,雪灵消失意味着半山腰的活尸会丧失人性沦为真正的活尸,而其它地方的活尸多少也会受点影响,因为这片大陆河流的源头来自这座雪山。
欧阳明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半夜撬开了余良家的院门。
“我总觉得等会会出事,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地下室守夜?哪里也能看星空。”
余良本该拒绝欧阳明的无理取闹,可余子杰感觉到了周围气息的转变,灵气正在消失,阴气在不断增加。
“爹我感觉不到灵气了。”
山顶上的木屋内,雪灵留下了自己的遗言,希望莫言不会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虽然她很不想成全这对苦命鸳鸯,但天道不可违。
灵气涌入文忆琴的躯体,造成气流动乱,随后又安静了。
莫言深知自己的做法很自私,但他不后悔,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是他此生追求。
床上的人恢复了呼吸,手动了,眼睛睁开了,但她没有心跳。
莫言以为文忆琴醒来见到他,会像自己见到她一样激动,可他忘了,是他抛弃了已有身孕的她独自求道,他是她人生的不辛的源头。
“为什么?”莫言看着文忆琴的双眼,问了句话,这句话将是他临终前最后的话。
文忆琴左手捏着还留有莫言体温的心脏,回忆着自己的一生,越回忆越想笑。“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我最不喜的人?”
莫言临死前也没过上他想过的日子,反而听见了他最不想面对的真相。
人在彻底失去生命前会回忆一边自己的人生,莫言也不例外,在他还没被尸门门主选为接班前,他是幸福的,但之后是他不愿意面对的。
放弃了已有身孕的青梅,扔下了一堆烂摊子,随师傅进了山,多年学成归来。青梅成了国母,儿子成孪生哥哥的太子,他不甘心,便抱走了孪生哥哥刚出生女儿,取名莫鸣。之后更是封印了莫鸣的七情六欲她如同木偶般存活,直到青梅去世,他开始后悔了。
放下尸门的事,盗走了青梅的尸体,本以为自己会死,可天子忍了,希望他能好自为之。苦守尸体几年,换来文忆琴的苏醒,得到的却不是他想要的。
文忆琴瞧了眼自己身上的青衣,这是她年少时最喜穿的青衣,可她却笑不起来,她恨莫言更恨李景,倘若不是他用她腹中的胎儿作为威胁她又怎会入了深宫。
本以为对方是真的钟情于自己,结果对方早在迎娶自己的前两年就已经与心爱之人有了儿子,皇位相争想娶她的皇子太多,可知道她有身孕后依旧愿意迎娶的人只有他。他以为自己羽翼了,便将那人接入宫,最终她亲手结束了辛如的生命,他也结束了她的生命。
文忆琴走至屋外,呆呆的看着天,她不甘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让她露出了阴险的微笑。
原本半山腰的活尸这会虽然浑身都是阴气,天气也变冷了,但谁也没有伤人的打算,余良觉得自己命真大。
而在边境线上守夜的莫鸣,突然口吐鲜血随后晕了过去,李越被吓的忘伸手去接,好在水灵手脚灵活。
大漠里的死物这会兴奋的不得了,仿佛自己的爹娘活了一样,个个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满满的活力。
欧阳明拉着余良一家子一路狂奔,拼了老命往山底下冲,不为别的纯粹怕雪崩。没了灵气的滋养,那些动植物已经开始适应不了雪山上的寒冷了,叶面结冰已经不算什么了,路边的兔子蛇都成冰雕了。
余子杰对于逃难不陌生,可次次都是他负责抗行李,虽说只有他适合,但心理多少也会有点埋怨的小情绪。
“明叔,你确定会有雪崩?到处都是雪你不会是怕死尸,才故意拉着我们一家子逃命吧。”
“温差一下子这么大,你忘了死尸也是需要吃东西的?现在是冬季本就寒冷,那些被冰封的小动物这会怕是都断气了,那么死尸吃什么?整座雪山上身上有点热气的活物不多,我不跑难道等着被围攻?再说了灵气没了,意味着雪灵死了,你师祖这会怕也已经断气了,你不知道让你爹算一下出了什么事?反正我是觉得这山肯定会崩,信不信是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