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朱由检又拿出一堆报灾的奏疏,向魏忠贤道:
“朝廷缺少钱粮,财政入不敷出。地方又有天灾,需要朝廷赈济。”
“如今也只能找一点算一点了,希望能少一些捐纳,少些人搜刮百姓。”
对捐官这种事情,朱由检是极度反感的。因为捐官的人要收回成本,那就必然贪污受贿。这对朝廷来说,完全是饮鸩止渴。
所以他在听徐应元、王永祚提到建生祠的钱粮后,便决定以搜刮钱财名义,停止建造生祠。
魏忠贤听到这里,更加确认了皇帝的想法,当即就笑着道:
“陛下若不愿意开捐纳,不如让朝臣捐助陵工。”
“每人捐助二百两,能解燃眉之急。”
朱由检闻言哂笑,不愿意逼人捐助:
“二百两对有些臣子不值一提,但是对另一些人来说,就是逼着他们贪污受贿。”
“朝廷即使缺钱,也不能做这样的事。”
“对海瑞那样的清官来说,这是在逼良为娼。”
说着,朱由检向魏忠贤道:
“厂臣辅佐先帝,立下功劳无数。”
“朕这里有一件事,想请厂臣参详。”
魏忠贤侧耳倾听,只听朱由检道:
“朕给草原上的首领册封顺天爵位之后,就在想能不能设置一种爵位,有相应的待遇,却不发放爵禄。”
“而且这个爵位只让人终身拥有,不能世代承袭。”
“厂臣说这样的民爵,有人想捐纳吗?”
魏忠贤当即说道:
“陛下想的是极好的,若有这种民爵,老臣第一个捐纳。”
朱由检呵呵笑道:
“厂臣的家里已经有三人有爵位,按理说是不需要这种民爵的。”
“但是厂臣能带头也是极好的,可以让有钱的内臣和大臣,给家中子弟捐纳民爵。”
魏忠贤讪讪而笑,知道自己家里的爵位来得不光彩,但是皇帝既然赐下了铁券、现在还特意说出来敲诈自己钱财,意味着他已经认可这三个爵位。
对现在的魏忠贤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这让他更在意了。皇帝现在要他出点钱粮,魏忠贤也就认了。
这时朱由检道:
“秦汉有二十级爵位,第一级就是公士。”
“朕决定把这个能捐纳的民爵称为公士,除了没有爵禄也不能世袭外,享有世袭爵士的其它待遇。”
“厂臣说这个爵位,定价多少合适?”
魏忠贤却没有立刻言说,而是询问道:
“还请陛下详说,世袭爵士是什么待遇?”
“等同几品官员?”
朱由检皱着眉头,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定下新设的子爵、男爵、爵士待遇。这件事有点麻烦,他不能轻易定下,所以就转而道:
“暂时就等同正七品吧,可以让他们拥有秀才待遇,和以前的捐纳监生差不多。”
“主要就是免除徭役,见官不跪,犯错受刑需要先革去爵位。”
“无论原本的户籍是什么,都可以在南北直隶之外、居住十年以上的地方落为民籍。”
“还可以佩剑游历,只需要拿着公士凭证,不用携带路引,就能花钱使用驿站。”
“遇到事情还可以向当地官府和两京通政司上书,有司必须回复。”
这么多权力下来,朱由检觉得应该有人捐纳。尤其是那些军户、匠户,还有迁到外地的民户,如果有人发家,应该会花钱捐个公士,方便在当地落籍。
还有允许佩剑游历、免除徭役、见官不跪、免于受刑等特权,应该也能让有钱人心动。朱由检打算在大明的富人阶层,打造出公士阶级。
所以他又补充道:
“公士等民爵是宫廷爵位,直接由内廷授予,收到的钱粮纳入内库。”
“公士凭证也由宫中开具,用专门的印信和纸张发给各地。各地镇守太监收到钱粮运送京城,用于先帝陵寝。没有镇守太监认可,任何人不能剥夺公士身份。”
“这件事就交给司礼监去办,厂臣和王掌印主抓,一定要办好了!”
“司礼监发出的凭证、内库收到的钱粮,一定要能对上账,不能少了分文。”
听到皇帝把这件事交给自己和王体乾、涂文辅,对各地镇守太监也加了担子。魏忠贤觉得这件事一定要办好,捐纳数额也不能定低,斟酌之后说道:
“有这么多优待,老臣以为应该定为一千两。”
“臣愿为家中所有人,都捐纳公士爵位。”
说着他统计了家中人口,当即就表示要捐纳五万三千两。
朱由检哈哈大笑,拍着魏忠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