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三人加起来,堪称是权倾朝野,蒋庆之竟敢和他们为敌……卢伟神色平静,可心中却宛如泛起惊涛骇浪。
“是何事?”
“大同兵败,严嵩等人要把大同总兵拉下来,蒋庆之反道行之,为张达打抱不平……”
最后,权贵微笑道:“老卢,你我都是富贵人,可手中却无实权,靠什么来维系富贵?”
“看人要准。”权贵指指自己的双眼,然后轻声道:“他是赘婿,却姓蒋。且听闻他是名字并行,也就是没字。男儿无字,这是羞辱。可见当初他出身之窘迫。这等人从小就备受屈辱,一朝有权,行事便会肆无忌惮,迟早会招致大祸。”
卢伟说道:“此事我早已打听过,他生母生他时难产而去,外祖家就此断了血脉。叶氏内部觊觎他家产业,那位外祖知晓靠着那位憨傻的赘婿,外孙怕是活不长,在自己临去之前,便干脆让他出了叶氏姓蒋。如此,叶氏想谋夺家产,却没有正当的理由。”
“壮士断腕?也是舐犊情深,那位外祖倒也有些意思,不过,当下的局面,我不看好蒋庆之。老卢,你仔细想想,莫要自误。”
卢伟回到家中,令人去打探消息。
“爹。”
“珊儿。”
卢珊儿端着茶盘进来,“都说了大白天不要喝酒,喝了你又叫头疼,晕晕乎乎的。这是醒酒汤……”
卢伟往日很享受女儿的唠叨,可今日却揉着额角摆摆手,“且去。”
卢珊儿一怔,“爹,可是遇到麻烦事了?”
卢伟抬头看着她,叹息,“蒋庆之第一次进朝堂,便和严嵩等人斗了一场。”
卢珊儿眼中一亮,“他竟敢得罪严嵩他们?”
“不只是得罪,是做了他们的对头。”卢伟幽幽的道:“与严嵩等人为敌,能帮陛下制衡朝堂,这没错。
可陛下一心修道,对外朝事只是掌总。一旦被严嵩等人觅得良机,蒋庆之这等跟脚浅薄的少年,如何是严嵩他们的对手。为父……哎!”
卢伟看着卢珊儿,有些惆怅,“为父看好此子,可……他也太急切了些。冒进了。”
卢珊儿说道:“爹,严嵩他们的名声可不好,特别是严嵩,什么小阁老,自己没本事,把儿子拽进去帮自己处置政事,不要脸。”
“陛下默许。”卢伟说道。
“长威伯敢于和这等权臣斗,这才是男儿。”卢珊儿说道。
卢伟一怔,定定看着女儿,“你最近没去蒋家吧?”
“好些时日没去了。”卢珊儿不能去的太频繁,否则丢人。
“也好。”卢伟说道:“咱们家靠的是你姑母,你姑母靠的是陛下的宠爱。在外朝咱们可没靠山。”
“怕什么?”卢珊儿说道:“难道严嵩等人还敢对爹下手不成?”
“他有何不敢?”卢伟气急而笑,“你啊你,为父往日太过放纵你,让你不知天高地厚,这几日少出门。”
“哼!”卢珊儿跺脚而去。
到了闺房,她让砚浅去打探消息。
“问问长威伯在何处。”
砚浅叫了马车,一路出府。
到了蒋家,门子说伯爷出公差未归。
砚浅心中恹恹的,令马车打道回府。
半路,听到了喧哗。
“是什么热闹?”
砚浅问道。
随行的仆妇在车外说道:“呀!是长威伯遇到了锦衣卫的人。”
砚浅心中一跳,掀开车帘看去。
左侧大道中间,锦衣卫副千户朱浩策马缓缓向前。
对面,那个令砚浅心动的少年冷冷看着朱浩,身后是一辆囚车,以及十余锦衣卫。
“见过长威伯。”朱浩拱手。
“你要挡我的路?”蒋庆之问。
朱浩笑了,“大道朝天,各走半边。”
陆炳令他前来,便是做最后的姿态。
咱们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如何?
朱浩非常清楚自家指挥使的尿性,当年委曲求全,跪在夏言身前哀泣,只求夏言放过自己。
但一朝脱身,便翻脸不认人,反手和严嵩等人联手,把当初放过自己的夏言弄进大牢中。最近,正准备弄死夏言。
今日的求和,不过是麻痹蒋庆之而已。
朱浩记得陆炳当时的话。
——一个少年,能令被陛下信重的锦衣卫指挥使低头求和,他必然得意洋洋。如此,晚些严嵩和崔元攻讦他,我便能脱身事外。
指挥使善于谋身,果然名不虚传!
朱浩笑吟吟的。
只等蒋庆之洋洋自得。
蒋庆之拿出药烟,身后窦珈蓝上前,熟稔的为他点燃。
蒋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