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书房里没有犯忌讳的东西?”崔元反而不担心了,“当初代王一系有人谋反,京城中多少人家的书房中浓烟滚滚!”
当初代王一系有个奉国将军因为禄米不能按时发放,便勾结蒙人和白莲教谋反,此事传到京城,嘉靖帝大怒,令锦衣卫彻查京城是否有人勾结代王一系。
随即,京城不少人家的书房里,焚烧书信账簿的浓烟熏的人眼泪汪汪的。
崔元心中一松,“准备早饭,吃完我便进宫请见陛下。”
……
驸马府的斜对面,十余闲汉聚在一起说事儿。
“……昨夜我见那天空中一道神光降下来,天神哎!我当时就看傻眼了,跪在地上磕头。”
“神光?什么模样的?”
“就是……少说有驸马府那么粗大。”
“那还得了。”
“是啊!那神光罩下来,吓死人嘞!”
十余男子聚在右侧嘀咕。
刚到门内的崔元说道,“哪有什么神光?愚昧无知!”
他被嘉靖帝宠信多年,跟着也学了些修道的常识,从我觉得道家有什么神异之处,只是为了奉承嘉靖帝,这才故作崇道的模样。
“那神光罩住了哪家?”有人问。
崔元吩咐道,“晚些你亲自去寻陆炳,告诉他此事,陆炳是聪明人,自然会为我在陛下那里说话。”
“就是驸马府!”那人的嗓门提高了些。
“是……”管家刚答应,身体一僵。
崔元一只脚跨过府门,一只脚还在外面。
整个人仿佛是一尊雕像,凝固在那里。
“伱确定是驸马府?”
“老子亲眼看到的。”
“崔驸马可是陛下的宠臣,你这般造谣生事,就不怕被责罚?”有人冷笑质疑。
那人举起手发誓,“对了,昨夜一队兵马司的军士也到了驸马府的府门外,正好那时神光消散,驸马府却走水了。那队军士……你等可知,那队军士竟然不去救火,而是……跑了。”
“啧!这是发现了神光,赶着去禀告。”
“没错。”
崔元年纪大了,保持着那等高难度的姿势有些难度。
想到兵马司的军士昨夜曾来过驸马府大门外,崔元知晓了黄锦的来意。
——神光从天而降驸马府。
崔驸马,您这是要作甚?
……
“陛下,崔驸马求见。”
嘉靖帝没有睡意。
当看到崔元时,他放下道书,冷冷看着此人。
“陛下!”
崔元噗通一声跪下。
这种跪法很讲究手艺:必须是浑身放松跪下去,任由身体重量全数压在膝盖上,才能发出这种动静。
如此,才能展示下跪者惶然的情绪,和任由帝王宰割的忠心。
“臣,真不知什么神光。”崔元愿意发毒誓,“若昨夜真有神光,臣甘愿身败名裂而死!”
嘉靖帝甩甩拂尘,“书房,是个好地方。”
云山雾罩的皇帝,又回来了。
你得猜他只言片语里的蕴意。
猜对了,不一定有奖。
猜错了,一定有雷霆。
又是神光,又是书房走水……你驸马府昨夜事儿真多。
崔元呆立原地。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说没神光,好,那么,怎会如此凑巧书房就走水了?
难道真有神光……崔元仔细想想,觉得自己最近没什么神异的发现啊!
“怎么。”嘉靖帝淡淡的道:“凑巧了不是?”
崔元嘴唇颤动,缓缓低头。
“臣,垂死之人,万万没有异心,请陛下明察!”
……
大清早,窦珈蓝就拽住了孙重楼,“昨日半夜你去了何处?”
孙重楼看了正在练刀的少爷一眼。
富城干咳一声,“不该问的,别问。”
窦珈蓝点头,随即开始操练。
孙重楼看了师父一眼,“师父你也别问。”
“我何时问了?”
富城没好气的道。
对于蒋庆之来说,此刻这个世间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人,便是孙重楼。
在原身杀人被抓后,唯有孙重楼甘愿跟随。
那一路若无孙重楼,长相俊美,却格外孱弱的原身,早就成了那些发配人犯的禁脔。
所以,昨夜要动用手电筒的蒋庆之,想都没想,就只带着孙重楼去夜袭驸马府。
操练完毕,富城把孙重楼拉到边上,“伯爷信任你是好事,记住了,此后伯爷单独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