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出使是假。”
“有人与俺答密谋。”
“里应外合。”
“大同佯败……”这话是蒋庆之说的。
徐渭目露异彩,“目的便是为了刺杀陛下。俺答与那人好大的手笔。”
“那人是谁?”蒋庆之考教道。
徐渭指指他,大笑了起来,“长威伯,好个长威伯!”
这货,太特么狷狂了。
徐渭笑的气喘吁吁,有些肥大的躯体颤颤巍巍的。
而在蒋庆之的想象中,徐渭该是清瘦的,且有些仙风道骨的味儿。
所以,当时在后门外得知这个白胖子是大名鼎鼎的神经病徐渭时,蒋庆之大失所望。
徐渭灌了一口酒,吐出酒气,“陆炳执掌锦衣卫,深得陛下信重。严嵩执掌权柄,遮蔽陛下耳目。听闻还有个仇鸾?拉进来,就说仇鸾在拉拢故旧……陆炳在内,严嵩在庙堂,仇鸾在军中……”
艹!
这是造反预备队。
“这人好毒。”窦珈蓝打个哆嗦。
胡宗宪却眼前发亮,“此人大才!”
历史上老胡就是这般被徐渭勾搭上了,从此双宿双飞……不,是宾主相得。
蒋庆之点燃一支药烟,“想法不错,不过陆炳谨慎,哪怕与严党交密,却保持着距离。至于严嵩,虽说此人结党,可严党内部是靠着利益来聚拢人心。为了贪欲而抱团结党之辈,可敢谋反?”
徐渭一怔,此刻他还不是饱受毒打的那个徐渭,阅历差些意思,但反应之快,依旧令人惊艳,他说道:“这便是明晃晃的贪……”
“帝王从不怕明着捞好处的官员,怕的是……”蒋庆之说道:“杨!”
他颔首,“有空去家里坐坐,和老胡做个伴。”
他和窦珈蓝走出巷子,徐渭拽住胡宗宪。
“他说的是杨廷和。”徐渭目光炯炯,“杨廷和当初陛下斗,为的是权柄。是了,帝王不怕官员贪婪,此辈贪婪,等哪日看不顺眼便雷霆一击,什么钱财,尽数归公。此时不过是暂且让彼辈保管罢了。”
啧!
胡宗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
他是大局观型的人才,也就是独掌一面的能力很强大,但具体到这等事儿,却不及徐渭。
“帝王的根本是权柄,杨廷和动摇帝王根基,陛下没弄死他,是因彼时还年轻,忌惮颇多……”
徐渭捂额,“是了,严嵩便是贪,可只要不生出窃取陛下威福的心思,便能以一直贪下去,故而陛下不会动他。”
他看着胡宗宪,“老胡。”
“别问,我还在琢磨你与伯爷的话。”胡宗宪苦笑。
“这位伯爷……不俗啊!”徐渭说道。
“你才知晓?”胡宗宪说道:“话说,你这等大才去教授女弟子,浪费了,就没想过来辅佐伯爷?”
徐渭摇头,“我这等大才,整个大明能有几人?”,他指指自己,“就这么一个。”
太特么狂了!
胡宗宪真想抽这厮一巴掌。
“我自然要堂堂正正走科举出仕。”徐渭傲然道,“凭我的本事,一旦出仕,不出十年,我便能在庙堂中有所作为。”
“十年为宰辅?老徐,你这梦做的大了些。”
“不信?十载后见分晓,走,喝酒去。”
大清早胡宗宪就被徐渭灌了个半醉,迷迷糊糊回去睡到中午起来。
蒋庆之已经回来了。
正在院子里吃凉面。
“伯爷。”
“老胡,你去做件事。”蒋庆之右手筷子,左手拿着一瓣蒜咬了一口气,刺激的眉心跳了一下。
“严嵩那边正在设法解救赵文华。”蒋庆之吸溜了一口面条,缓缓问道:“徐渭对此怎么看?”
“徐渭说,此事当下却难,唯有从陛下那里入手,让陛下恶了赵文华。”
果然是徐渭……历史上赵文华倒台便是因为太猖狂,徐阶巧妙利用他的猖狂,激怒了嘉靖帝。
道爷一旦恶了谁,那叫做一个彻底,查清赵文华贪腐的数额后,抄家也不足以偿还,道爷便让赵文华的儿孙一直还下去……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胡宗宪赞道:“伯爷,徐渭大才,若是能拉过来,对伯爷颇有裨益。不过此人狂傲,对伯爷好似也……”
“看不上?”蒋庆之见胡宗宪点头,便笑了笑,“今日他在巷子口故意等我,以为我不知吗?”
他对胡宗宪说道:“你平时若是无事,便和徐渭厮混。咱们慢慢来。”
……
胡宗宪想到了和徐渭喝酒时,这厮说的一番话。
“长威伯丢出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