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镶连忙往外走。
可是,
临到门口,盛涉川忽然叫住了他:
“等会儿。”
盛寒镶心里一紧,局促而心虚地看着他。
盛寒镶其实并不该心虚什么,毕竟他也只是看到了李元锦后背的爱痕而已,以前他也不是没看过李元锦身上的吻痕,但不知为何,偏偏是今天,他却总觉得无法面对盛涉川的目光。
或许与方才他胡思乱想的东西有关。
他不该幻想有关于自己父亲和李元锦的床笫之欢。
一向高高在上的父亲忽然变成一个**的化身,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更有些埋怨自己“污化”了父亲的形象。
“把药粉和药擦放下。”
“啊?”
“放下你手里的东西,这还不清楚吗?”
“哦!噢噢噢噢。”
盛寒镶罕见地有些笨手笨脚。
他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桌上,逃也似地跑出房门,房门都没关紧,便溜之大吉。
盛涉川看着他的背影,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见鬼了吗?怎么这个样子?”
盛涉川还在自言自语,一旁的李元锦一看盛寒镶走了,小脸一垮,悄无声息地溜到床边,趴在床褥上,闷头生气。
盛涉川察觉到他在生气,因此也顾不上关门,连忙去哄李元锦:“怎么了?他怎么欺负你了?”
盛涉川不碰他还好,一碰他,他就容易想起方才的窘态。
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他早经人事,最懂男人的眼神在表达什么样的**。
即便盛寒镶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却早从盛寒镶略显遐想的眼光中看到一丝轻薄。
他既羞,又怕,又怨。
羞的是被丈夫的儿子以那种带有**的目光审视。
怕的是被盛涉川知道了刚才的事。
怨的是自己身上被盛涉川留下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么多复杂的心绪凝结在一起,让李元锦觉得十分别扭,眼圈也一红,他干脆推开盛涉川,小声呵斥道:“别碰我,不许碰我。”
“怎么了?”
盛涉川看他精神恹恹的,似乎刻意躲着自己,还以为他埋怨自己没斥责盛寒镶。
“怎么了?他怎么欺负你了?让你这么生气?跟我说说,我去教训他。”
他说着,边贴在李元锦耳边说话,边把李元锦揽到怀里。
李元锦被他的温暖包裹,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心绪稍微安稳了一些,但想起方才的样子,又觉得羞人,便缩在他怀里,卑弱地告状:
“你的儿子不好,你也不好。我讨厌你们。”
“嗯?我?怎么还有我的事?”
盛涉川越发觉得好奇,又觉得有些好笑:“我怎么了?你仔细说说。”
李元锦低着头,却不说话了。
他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经历了什么,他觉得心烦,又怕自己的话引起盛涉川的兴趣,所以干脆糊弄着说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不要再问了,快把眼前的事办完,我要回天宁山去,不要跟他待在一块了。”
“啧,好吧,我答应你,咱们尽快回去。”
盛涉川见他不想多说,索性凑上去亲了亲李元锦的脸颊,李元锦没抗拒,像是跟他和解了。
盛涉川帮他上了药,又命人煮了安神汤给他吃,李元锦被他哄得没有脾气,很快也就将此事抛掷脑后,歪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宁静的夜空下,皎洁的月光犹如银纱一般笼罩着大地。
微风轻轻吹拂,树叶轻轻敲打窗棱,李元锦的眉眼在睡梦中显得十分柔和。
然而,在距离两人甚远的山峦之中,月光之下,却有一名身穿蓝衣,手执长笛的女子。
她轻轻地走在林间的小路上,脚下有一头跟随的花豹。
她与那只猛兽缓缓走进夜色,像是融入了这青城山的夜景之中。
她今日没有束发,而是任凭长发垂落,只在发顶松松挽着一个发髻,月光倾泻而下,她的富有光泽的长发微微反射着月光的光辉。
四周的落叶跟着她的裙摆摇曳,犹如她深邃目光中暗藏的情绪,轻轻晃动着。
她的目光渐渐锁定在远处的青城山山门之上,眼中那种摇摆的情绪逐渐宁静,变得冷冽坚定。
低沉的兽鸣在她脚下响起,猛兽随着她的停留而匍匐在她附近的地面上,轻轻打着鼻鼾。
度无忧抬起自己的脸庞,月光落在她脸部的轮廓和面纱上,让她看起来既神秘且动人。
“爹,娘,女儿……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