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到处堆着钱,人们只是没看到而已,我只是看到了在近处的蝇头小利,没有看到远处的大钱。
___前世的一位商业大佬如是说。
在成功学泛滥成灾的前世,类似的言论铺天盖地,培训机构更是多如牛毛。李易也曾经随波逐流去看书参加名家上课,以期通过训练得其一鳞半爪真传,无奈学到最后才颓然发现,当初自己花费了时间精力,除了白白送给那些所谓的名师金钱成就了其功名之外,所收所获无非就是能耳熟能详一堆空泛却蛊惑到人心沸腾的鸡汤文,自始至终并不能让自己有所开悟。
日头上过三杆,随着南街北巷里不断涌出的人流汇入主街,汴梁城里的这个偏僻角落才彻底活跃起来。除了夜店陆续关门打烊,其他店铺全都开始营业,就连专做早餐生意的摊铺也还在试图招揽哪些晚起的本地人,或早起进城后才刚刚有时间吃饭的客人。一时间人拥人挤,熙熙攘攘。叫卖声,还价声,高喊借光让路声夹杂着马嘶驴嚎声此起彼伏,尘嚣直上。
李易信步而行,在人群中东游西逛,遇奇必看,逢店必停,尽力学习熟悉着这里的一切,他实在不想在自己身上重现像早上刚刚经历过的那一幕,那一次简直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同时也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自己否极泰来,突然像那些前世的商界大佬一样,福至心灵间就有了发现遍地堆钱的本事。
可是现实往往很骨感,这里的商机的确遍地都是,却非目前的他能有所为。比如宋人的染织技术被后世吹嘘天花乱坠,形容其巧夺天工。
可是李易发现这里虽不乏传说中的锦衣华服,但大部分百姓穿的都是粗糙的麻衣葛裙,这些布料新一些的还都留着刺人痒痒的纤维刺,颜色也不过青白皂灰褐等有限的几种。
假如他有了条件,搞个染织工厂,这足以让他成为巨贾,可问题是他现在全部身家也褡裢里面的几枚铜钱,一时半会儿还支撑不来。
至于出技术给别人打工,被人识破真身的担心让他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彻底断绝。
开玩笑呢!谁会傻到性命不要,哪怕只是有可能,李易也不想冒这个险去尝试。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的人,不论是男女还是老幼基本没有文盲,差不多都能认得斗大的字一箩筐,而且时不时还能在乡音俚语夹杂上几句酸文或诗词。
说到文字,这是让李易感到唯一欣喜的地方,因为他发现哪怕有个别繁体字他不认识,但若是放入一段词语当中,连猜带蒙之下,几乎都能通顺的明白意思。
眼看日近晌午,李易直逛的人困马乏,饥肠辘辘,也没一个适合自己的好商机,正寻思着找地方填饱肚子,顺便歇息一下。
忽见前方人群一阵大乱,孩子哭着,大人叫着,商家手忙脚乱着,犹如快艇破水般,呼啦啦挤向道路两边,以惊人的速度腾空出一条宽约两丈的道路来,还有上面稀稀拉拉的遗落的几十双一时间分不清男女的鞋子。
李易定睛望去,只见四五名禁军领着一队马车当街耀武扬威旁若无人的迎面而来。
这些禁军个个细腰乍背,人高衣鲜,相貌英俊非凡,较之后世的仪仗兵毫不逊色。
打头一人身穿红色军服,外套黄色衣襟直缀,斜抗在肩上的斩马刀挑着头盔,头盔上火红色的流苏随风飘扬,那军汉一脸倨傲,哈哈笑着领头大步而行。
后面的马车一马双辕,上面满载麻包,麻包上另外用丝布裹了四五付鲜亮的铠甲战裙,想必是前面这些禁军嫌热脱下来的。
眼见如此架势,李易不敢大意,忙闪向一旁,紧贴了一名来不及收摊的老汉站定。
他心中虽然不忿,但世间的黑暗见多了,早已磨灭了当初愤青的棱角,如今初来乍到,更加没有好勇斗狠的本钱。也只有无奈的摇摇头,强笑着面对,不然还能干嘛?
待的这群宋兵走近,那领头的军汉忽地停步,探手从李易面前的摊位上摆放着的竹筐中抓出一把青杏,不意抓的急了,掌缘扫倒竹筐,青杏滚落的满地都是。
那军汉见状一怔,斜视了老汉一眼,见其老实的默不作声,才自顾自的丢了一颗青杏入口,大嚼着扬长而去。
眼看着车队走远,如避瘟疫一样的众人方才渐渐恢复正常,丢鞋的捡鞋,崴脚的四下找地方查看伤情,摊位被人挤倒的忙着扶正摊位,又是一通忙碌。也有当时敢怒不敢言的碎嘴妇人在不停咒骂。
李易身边的老汉然叹了口气,认命的默默捡拾着那些尚未被踩烂的青杏。
李易见他头发胡须灰白,俯仰之间颇有些困难,不觉慈善仁爱之心大发,连忙弯腰帮助捡拾那些滚远的青杏。
那老者见状,有些干瘪的嘴巴张了张,然后轻叹了口气,便不再搭理。
待到李易把捡回来的二十多枚青杏捧给老者,那老者尚似不敢置信。
李易见他尴尬,忙没话找话道:“老人家,敢问那些禁军是何方神圣,竟然在大庭广众下白吃白拿?”
那老者又叹了口气,语气超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