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乐来源痛苦,痛苦是因为不满足,不满足是因为不如意,不如意是因为你渴望却又无力改变。
自从昨夜遭了李珠儿的嘲讽,李易的心态就出了问题。
自卑又自傲,自尊而敏感,对周遭苦难充满了同情和悲悯,总会自觉不自觉的想去谴责无关自身的不公。
一个口袋里只有一贯钱的穷汉,去梦想拥有精美的花园宅子……
一个连自己都不能善待的人,去瞎操心天下人是否吃饱穿暖……
这不是有病嘛……
李易悚然而惊,这是要成为圣母玛利亚的节奏啊!
天下事自有朝堂大员去管,是好是坏皇帝老儿都不着急上火,自己一个屁民跟着起什么哄。
社会的不公黑暗,又不是现在才有,什么朝代都一个鸡巴样。吃人的永远在吃人,喝血的永远在喝血,何曾有过丝毫改变!
见多了,习惯了,视而不见了,也就好了。
操心多了烂肺,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想想晚饭吃什么。
昨夜的粟米太难吃了,这不行,换!一定要换!
如今哥也算挣到钱了,吃他一碗,扔他一碗。
菜,一点油水没有。不行,也得换!
衣服旧了,换!换,还是换!
头有味了,这个,这个得去汤店,找个年轻漂亮的按摩师松缓松缓……
…………
买!买!买!
哥要花钱买个好心情!
怀揣1800钱,一文不剩!
这边心情刚好,运气紧跟就到,在商家店铺林立的东京街头,李易眼前马上出现了一家布铺。
店面不大,外部装修也很简单。一看就是主打平民消费的那种。
李易想也没想,抬腿走了进去。
里面顾客不少,七八节柜台前围的满满当当,站柜的两名伙计,正在口不停,手不停,脚不停的忙着支应客人,李易进店竟连个打招呼得人都没有。
这么瞧不起爷!真特么狗眼看人低!
李易心里诽谤着。
爷现在也算有钱人好不好!
不信?爷怀里正揣着呢,不信你过来,摸摸啊!
大爷如今一天赚两贯,一千天是多少?不会算?你一个天天买布收钱的,居然说自己不会算账?
不会算账也没关系,竖起你塞了驴毛的猪耳朵,站好了听着!一七得七,三七五十一,整整两千贯那两千贯,你俩今辈子都赚不来得两千贯!
哼,哼!若真要惹爷不高兴了,爷回头不但盘下这店,还要把你们两个不识好歹的小子,哼哼,拿来做添头。到时候……
然而,那两个站店的伙计,似乎就是这般没眼力劲,对自己未来老板的到来,别说什么阿谀奉承,热烈欢迎,就连理睬也根本未加理睬。
”他李嫂,你给掌掌眼,俺穿这颜色咋样?“
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扯过柜台上一匹布料,抓开布头宋布布幅极窄,合后代60公分不到,此刻斜束着披在肩上,配上她眉眼开笑的神情,倒像是舞台上的领奖人员。
”不行,不行,穿这种浅紫色很不吉利的!“
试衣妇人点名的李嫂还未发言,一个游荡在人群之外的女子,突然横插一嘴道。
什么人这么不会说话?
李易心中大乐,自己情商就够低了,居然还有人不如自己!李易不由大生喜逢知己之感。
说话的女子雍容,面貌姣好,一身素雅的衣裙做工精细,腰系鹅黄色腹围,丝质抹胸隐露。
可惜了!这么优渥的家境居然培养出了一位脑残女!
众人闻言齐齐一滞,试衣料的妇人脸露不愉之色,盯着脑残女直看,似要其一定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大宋早有规制,钟鼎之家孝服颜色为浅紫……”
脑残女抵抗压力的能力出乎意料的强大,众目睽睽之下,悠然的抚了一下额前发丝,惜言如金的只此一句,便不再多说,不屑众人见识浅薄之意昭然若揭。
那试衣料的妇人左看看,右看看,想要从同伴的反应里求证真假。
“晦气!”
当看到李嫂悄不声响的点了点头,那试衣料的妇人再也忍受不住,砰地一声,摔下衣料,悻悻欲走。
同来的三四人,脸露尴尬,对视一眼,纷纷跟随。
一桩买卖眼看着被人搅黄,站店的伙计心急如焚,冷冷的瞪了脑残女一眼,一个鲤跃跳出柜台,拦到那些妇人面前,叫道:“诸位姐姐留步!”
试衣料的妇人自觉受了脑残女羞辱,见了伙计相拦,哪里还有好气,羞怒道:“你家将孝衣料子摆在柜上,蒙混我等,如今还有脸拦我!”
那站店的伙计陪笑道:“夫人莫气,合不着不通世事之人话语伤害自己。”
那妇人没好气的道:“孝衣料子就是孝衣料子,人证物证都在这里,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