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喝了一口酒,胡乱说着些混话大家情绪中尴尬随时间慢慢的消散。
吃一堑长一智,既然转弯摸脚委婉表达效果不好,那就单刀直入迅速切向主题,李易非常坦然的和李珠儿母女说出了要制作肥皂的想法。
宋朝社会,三从四德影响对女人很大,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丧从子的观念在李杨氏脑子里根深蒂固,虽说李易是自家赘婿,但起先收继经历,特别是姨娘外甥关系早已让她视如己出。在她看来,不论结果成败,这都是想给这个家顶门立户的好事。李杨氏都会,甚至会去纵容。
李珠儿一付怀疑神情,也许天上真能掉馅饼的侥幸又让她心痒难耐,迟疑着问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她实在不确定这件事的真假。
肥皂去污效果在前世的洗涤剂中算不上最好,但在大宋,一定会成为翘楚,只有见识过,才会自信满满“那是肯定!不然我弄它作甚么?只是它成本有些高!”
“本钱高就卖贵点,你可真笨!”先前李易捣鼓出来的褪毛机,一天能赚两贯钱。这样的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不得不让李珠儿有了很大期盼。
见李易不似诓骗自己,李珠儿不由也开始热情高涨,她知道李易不记前事,便主动解说起自己的所知所闻,“在京城,一般人家洗衣沐浴都用皂角,这皂角价格不算太高,不过太难用了,”李珠儿身上有些情绪化倾向,说到好事会眉飞色舞,说到不满意的地方话里也会带出明显的抱怨,“洗衣时要先砸碎,洗头得先煮成皂角水,皂角膏呢,稍微密封不严就会变臭,开了盖子往往用不了几次。胰子好点,不过那价格就贵了,还有股子怪味。好用点的澡豆,不是权贵富户那价钱,贵的根本用不起……”
越说越兴奋,期待的看着李易,“你说的东西好像比这些都好。对了,你若是能做的和澡豆一样有香味,那……”眼前世界旋转着不停闪亮的星星,幸福的感觉让她几乎都要眩晕。
“这个简单,肥皂里面掺杂香料就可以了。还能和做点心那样,更换不同模具……”李易说的轻描淡写。
上帝的福音从天而降,李珠儿拔腿回房,如同瞬移眨眼即回,怀里抱着一只朱漆妝匣。那妝匣一尺来长,擦的干干净净,漆膜表面起了厚厚一层包浆,余晖斜照,妆匣泛着温润如玉的光泽,显然是有些年头的祖传之物。
李珠儿小心翼翼的打开,几件银胎镶嵌细碎玉石的首饰,一大一小两把黄杨木梳,几瓶叫不上名字的胭脂水粉,边角薄薄一叠双面涂了唇脂的口红纸,看那厚度估计也就至多五六片的样子,一众物什各归所位,显得既不空洞,又甚有美感,显然主人费了不少心思。
李珠儿皓腕轻翻,取出其中一个略大的瓷瓶,带着几分疼惜,又带着几分决然,直手送到李易面前,“给!你拿去比较一下,看看能不能比上这个!”
李易好奇的接过,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审视,一时也没能看出什么名堂。双手轻轻旋动,瓶盖也随之而动,就是没能拧开。
李珠儿自递出去便有些不忍直视,却又担心的禁不住去偷看。李易一双手仿佛不是放在瓶子上,而是放在她的心肝上,一颗悬着的心随着李易的动作七上八下,被拧的生疼。
宋朝还不懂利用螺旋,这只瓶子瓶口采用的是斜坡配合,与后世常用的莫氏锥有些类似。既能轻松旋动,按下去又能密封完全,倒是别出心裁,精巧的很。
打开盖子,盖子下面是一层毛毡衬垫,紧贴瓶口封了一层蜡纸。蜡纸微开,一股清香迎面而来。
“香粉?”蜡纸全开,李易看着半瓶绿粉疑惑道。大家正在谈论肥皂,莫名其妙让自己来看香粉,李易一时间有些摸不透李珠儿有什么意图。
李珠儿听李易将澡豆误认成了香粉,一股笑意再也憋持不住,”哈哈,还不坏,都是乡巴佬见世面,晋朝驸马王敦如厕之后,把侍女琉璃碗里用来净手的澡豆误认成解饥的炒面,倒在金盆里拌水吃下去,成了千古笑话。你能认成香粉,可是比他强多了!“也不知怎么了,反正看到李易出丑,李珠儿就莫名奇妙觉得开心。
澡豆,澡豆,都叫澡豆了,你特么起码要对得起自己名字,本以为你能长得像粒豆子!谁知道你长成这鬼样子!
李易不由大囧,反转瓷瓶,倒了些形不胜名的澡豆,起身奔去厨房。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家缺男嗣,李杨氏张罗纳妾传香火,宋人厚嫁成风,李珠儿都知道,也都明白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所以,平时她总是量入为出,对金钱非常敏感。节衣缩食的今月一支珠钗,再过俩月购两匹细罗布,自己替自己默默的积攒着出嫁用的嫁妆。
这瓶澡豆价值三贯,是她积攒了两个月,特意跑到内城马街西面的皇城根,从出来做买卖的宫女手中买来的,是她最奢侈的嫁妆之一。买来之后,无数静静独处的深夜里,她都不知道偷闻过多少回,始终控制着冲动没打开过。是啊!闻到香气就能满足,还需要打开吗!
今天激动之下拿了出来,本意想帮李易是真,其实也未必没有锦衣夜行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