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吆喂,几天不见,可想死姐姐了!”还隔着十多步,花枝招展的花碟子扭动着腰肢,满面春风的和李易等人打着招呼。视线随着头颈微转,恰到好处的同时落到李易和吴老大身上。不得不说这花碟子的手段,明明只是针对一人,却能让眼前的二人都齐齐没了受冷落之感。
对这位便宜姐姐,李易只是昨日见过一次,认知也仅仅是停留在表面。实在说不上人品好坏。至于她习惯的老年扮俏,在李易看来,既然前世六七十岁的过气明星都能作作装嫩,还会受到国民更热烈的追捧,那么花碟子的做派自然更加无可厚非了。
“前日与姐姐匆匆一别,小弟数次想去拜访,可又怕不肯拨冗相见,若是再苦等不到姐姐,说不准今日就化成望姐石了!”虚情对假意的对话,其中的暧昧谁也不会当真,但一想到对面是满脸浓粉的全老徐娘,话一出口又让李易自觉有些膈应。
花碟子咯咯的笑,别有意味的目光勾了李易一眼,“呵呵,算你还有良心,也不枉姐姐白疼一回,今日可是特意撇了店里,专为弟弟而来。”翩跹而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有水粉的香气还有老年人特有的体味。
“见过王掌柜的!王掌柜的安好!”吴老大躬身道。
“好!好!今天怎的送了这么多?”花碟子眉头一皱,看着墙边一堆鸡笼疑惑的问道。
李易揉揉鼻子,强忍住鼻几欲而出的喷嚏,直觉花碟子此行另有目的。
“眼看就要麦收,家里急着平整打粮的麦场,今日便多拉了些,好空出两天时间忙活忙活,”吴老大嘿嘿的陪着笑解释道。
“你要忙家里,奴家也能体谅,可又有谁体谅奴家的苦,天热之后,城里吃鸡的眼看着少了,你今日擅作主张拉来这么多,那边卖不出去,这里都堆在这里暴晒,你这不是存心让店里亏空吗?”花碟子一反往日神态,诉苦中隐隐带着不悦的指责。
“王掌柜的消消气,这件事昨日就和族叔打过招呼,他也是同意的了。”吴老大一面尽量撇清自身责任,一面试图说服花碟子,拍着褪毛机道:“王掌柜放心!有了李兄弟的褪毛机,一天杀净拉来的这些根本话下,卖相大家也都见了,绝对能卖遍东京城!”
花碟子似是兴致缺缺,哦了一声,幽怨道:“这机器杀的越快,东西积压越多,你们人人只顾自己,却从没想过店里。”
吴老大干杀鸡营生虽短,却和给王婆鸡店收鸡的族叔厮混的极熟。这位族叔原本姓王,是花碟子亲弟弟,只不过幼年过继到了吴家堡,才改了姓吴。花碟子娘家原本姊妹三人,留在家的哥哥刚刚成年便因故去世,从此,这花碟子便和这位弟弟走动的极为亲近。婆家到京城开了鸡店之后,外购事宜更是全权相托。有这层亲密关系在,吴老大焉能不清楚这店里的底细。
吴老大算过,这王婆鸡店现在每日出货300余只,若是卖相上去之后,预估多售百只不成问题。正是因为这点,他才和收鸡的族叔打了招呼,自己本是一片好心,想着公私兼顾,那知道这花碟子会歪曲事实,不近情理。
自己年近四十,家中有儿有女,这脸面岂能让花碟子说踩就踩了去,想到这里,吴老大不禁心中动气,反驳道:“这店里一天售卖多少,王掌柜清楚,我们也心知肚明。今天拉来的这些今天售卖一半,余下的先存在冰窖里,不消两日就可售卖干净。那里会有亏空?说有私心我们认了,若说我们没为店里考虑……,却是不服!”
“好,好,你说你为店里考虑了,那咱们就先掰扯掰扯清楚,你说这鸡现杀现卖的好,还是隔夜卖的容易?还有,你只知道卖不完放在冰窖里,谁家的冰窖让你白放?现在世面上一杯冰镇豆沙糕都要五文钱了……”花碟子一付商人的嘴脸,和吴老大细算起帐来,“你先说说,这份钱谁来出吧!”
“这……”原本满腔情理的吴老大顿时语塞。以前都是这般做法,他习惯性觉得就该如此,可听花碟子一说,又觉颇有些道理。你也有理,我也有理,任吴老大抓破脑壳也没想明白是谁没有道理,一时瞠目结舌,怔在那里。
李易早就有所隐觉,如今花碟子就差了把事挑明,他哪里还不明白花碟子此行是为降价而来,心里盘算着,既然麦熟之前是10文手工费,大不了12文降成常价罢了。若是每日产量保持在400来只,自己每日入袋两贯四百钱,倒也能够接受。
“花姐也别难为吴家大哥,还是你给说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好了!”吴老大性子爽直,虎子老口子淳朴憨厚。李易很是喜欢他们,对花碟子的观感,则是越来越差,看其一付讨价还价的架势,李易索性采用单刀直入的方式。
“好,法子嘛……”花碟子拖长尾音,再次拿捏到娇柔酥媚的声调,“弟弟既有如此本事,还请赏姐姐一口饭吃!”
“王掌柜有话请直说!看看我能不能让您满意!”李易脸上笑意盈然,称呼却拉开了彼此距离。也不吐口唾沫照照,都什么年纪了,还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你以为是先前姐姐弟弟虚与委蛇的时候!若非兜里空空,李易都差点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