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么了?”刘培文好奇道。
“哼!”田小云此刻脸色微红,却对着刘培文板起了脸,“不告诉你!”
说罢,她又重新把信放回书包,塞到床底下。
“嘿!亏我还好心提醒你,没我你能想得出这事儿?”
“培文哥!跟我出去看电视去!”田小云根本不听刘培文嘟囔,拽着他就往外走,生怕自己一走刘培文接着就去偷信。
啊呸!刘培文心中唾弃,我是那种好事儿的人吗?
有偷信的功夫,直接问树根不就完了?
等到中午,看电视的人都散了,田小云还不放心,干脆把刘培文拽到自己家吃午饭。
“你别拽我了!小心让九婶看见!”刘培文好说歹说,终于脱困,锁了门,跟着田小云去了巷子另一头。
刘环家的位置,是村子北边一个巷子的拐角,从刘环家往右拐,紧挨着的就是李建国、李连生两家,再往东走几十步,到头就是田四的家。
此刻田四带着红英婶,还有小飞、小雨都去走亲戚了,家里只剩下田小云和她爷爷田老头,不用说,田小云肯定是以照顾爷爷的名义故意错过今天的时间,这才有了空来偷信。
“爷爷!”培文走过去叫了一声。
这会太阳正好,老田正在眯着眼晒太阳,见刘培文来了,笑眯眯地说,“咳、培文来啦,坐下歇会儿!饭让小云去做。”
田小云递给刘培文一个“你不要乱说话”的眼神,扭头进了灶屋。
刘培文看着眼前眯着眼,一脸慈祥的老人,忽然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非常少。
“爷爷,这会儿无聊,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你这小子,当了作家,看谁都问事,当你写聊斋呢?”老田笑着骂了一句。
“这不是今天正好有机会嘛,爷爷你当年想必也是英明神武,有话快——不是,有故事都讲讲吧。”
老田闻言,嘴里嘬着旱烟,半晌没说话。
就在刘培文以为老头睡着了的时候,老田才开口。
“正好快吃饭了,我给你讲讲以前吃饭的故事吧。”
“这故事得从你叔家院里那口井讲起,话说当年那口井,是……
等田小云从灶屋里出来,把手里的碗放到二人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刘培文的眼角竟是微微有些湿了。
“爷,你跟培文哥讲啥啦?”她疑神疑鬼地问道。
“没什么。”刘培文抢答,“爷爷给我讲了一个之前的故事,特别感人。”
“大过年的,不知道闹嘞啥……”田小云并不相信,但看刘培文不说,只好张罗着开饭!
吃过午饭,田小云继续采取紧盯战术,刘培文回去写稿子,她就张罗看电视,里里外外地反复走,就怕刘培文去翻看她的信。
直到下午三点,刘环一家终于回来了,她才松了口气。
“小云啊!今天可把你累坏了,赶紧回去歇会儿吧!”刘培文终于可以摆脱“监控”,挤着眼对着田小云打趣。
旁边的刘培德懵懵地看着二人。
田小云终于是走了。下午刮起了风,电视机又挪回了屋里。
刘培文坐在桌前沉思良久。
今天他从老田这里听到的故事,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一部电影。
只是真实的世界,往往比艺术作品更加惨烈。
拿起笔,他开始在稿纸上记录这个故事的点点滴滴,写完之后,他还觉得不满足,感觉缺少很多东西,于是又反身来到堂屋里。
此时刘环正在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
刘培文凑过去,低声跟他嘀咕起来。
刘环听到刘培文的话,苦笑道,“那几年的事儿,我实在是记不清了,要是你爸爸还在,他或许清楚些。”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继续说着。
“当时我才六七岁。小孩嘛,不会觉得日子苦。
“那时候我只知道你爷爷指挥大刘庄里的人一块儿结了寨子,把当时整个村都用土墙围了起来,现在的后塘,就是当时取土的地方。
刘培文想想连绵在整个大刘庄北面长长的后塘,心里想象着当年的规模。
“哦,对了,田四他们一家就是那时候搬过来的。所以老田说的大体都应该是没错的,他自己那段,我就不知道了。”
两人讨论的是建国前,中原曾经遇到的一次大饥荒。
水寨周围并不是当时主要的流民聚集区,再加上刘尚均那时召集人力把村子整个围了起来,日夜守备,外人难入,所以村子里的人基本没有因为饥荒挨饿死亡的。
只这一件事,就让刘尚均成为了大刘庄村民心中的神。
在建国前那种兵荒马乱的时代,带着一个村子的人在饥荒中好好活了下来,所付出的成本和血汗不知凡几,其中的困难更不是此时此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