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失态的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苏梨既没收到被她打碎了的古董青花瓷,也没收到沈博舟的任何信息。www.fenghua.me
苏梨有些生气。
一是她把赔偿款打入了望江南农场的对公账号里,可第二天,那个赔偿款就原路返回了她的账户里。
二是她发了一封律师函给望江南的法务,法务那边给到她律师的回复是——沈博舟出国了,近期回不来。
他就这么消失了。
一圈捶在棉花上,越想越气。
“啊啊啊啊!!!”
在农场清理蜗牛的苏梨突然尖叫出声,脚边的鸭子受了惊,扑腾着翅膀四散开来,身后的边牧也被她吓了一跳,撑着脑袋很是无辜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苏梨又冲着边牧发牢骚,“连你也要笑话我是吧。”
说着又将手里的蜗牛重重地扔进了桶里,“笑吧,笑吧,反正我这辈子的脸都丢到河的对面去了。”
“梨梨。”
苏梨循声回头,安琪姐?
看她跑得急,苏梨上前迎了几步,“安琪姐,你怎么来了。”
“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呀?”林安琪跑得满头是汗,声音又大又急,“姨父,姨父出事了,现在港城的嘉和医院抢救,姨妈也急病了,你赶紧收拾下跟我走。”
因为沈博舟的事,苏梨最近失眠有些严重,加上胃口也不好,没怎么吃东西,大约是血糖低的原因,这突然的噩耗让她眼前骤然一黑,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梨梨!”林安琪及时地托住了她下坠的身子,“你怎么了?”
“可别吓我啊。”
苏梨稳住了发软的身子,急急伸手去裤袋摸手机,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带手机,她慌乱又无助,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安琪姐,我爸爸他怎么了?”
不管心里多少的怨怼。
那终究是她的爸爸,是她割舍不下的软肋。
“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
林安琪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我是一接到我爸妈的电话就过来找你了,他们已经出发去港城了,你先别着急,有什么事,等我们到了港城再慢慢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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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夜已深。
ICU病房外,苏梨独自坐在靠墙的公共软椅上,不言不语也不动。
她的记忆好像一直都有趋利避害的一面。五年前,姐姐离世当天发生过什么,她至今都想不起来,五年后的今天,亦如此。
今天,她是怎么走出的农场,又是怎么赶到的港城,最后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护士递来的各种手术告知单上签下的自己的名字,她都记不清了。www.shuhaimanyou.com
唯一记得的是,今天一早,母亲还在电话里高高兴兴地跟她说,今天是周叔叔的六十大寿,她和父亲正要过港城去给周叔叔祝寿。经不住母亲软磨硬泡的撮合,父亲主动问了她,“要给你带点草莓糖吗?”
从苏梨记事起,苏儒军每回去外祖母家看她,都会给她带包草莓糖,哪怕父女冷战多年,这个习惯都不曾变过。
苏梨记得,父亲当时虽是冷着脸跟她说的话,但看得出来,他气色还不错,这才半天而已,怎么就突然……
苏梨想不通。
“梨梨。”
熟悉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响起。
很轻,却不是她想要的温柔。
苏梨的眼睫动了动,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腿,这双腿笔直修长,女生大多是颜控,手控,或是声控,可她却是个腿控。
记得年少时,她就喜欢看这双腿。
看它在绿茵场上追着足球撒欢地跑,看它陪伴她走过一年又一年的青春。
苏梨缓缓抬眼,“好久不见啊,胡杨。”
的确是挺久的了。
自那晚过后,胡杨就再没见过她。
不是他不想见,而是他根本见不着。
胡杨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半晌才朝她递个保温瓶,却没说话。
是明显的心虚和紧张。
苏梨的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
她想起这段日子,他几次三番地去农场找她,微信,电话的轮番轰炸她。
而这一切,都是她有意纵容的结果。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