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点头,说:“大家准备吧,今晚就敲响李士君的丧钟。”
“今晚我们要敲响军统特别联络站的丧钟。”
76号,李士君同样在看报纸,脸上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表情。
说着他望了一眼神色黯然的陈恭树,宽慰道:“节哀。”
“谢谢李主任,不,李主席。”
军统特别联络站的丧钟能不能敲响,陈恭树不知道,但丧钟却早一步敲到了他的心上。
他亲手将戴老板苦心经营的家业拱手送给日伪,无疑是挖去了戴老板的一块心头之肉。www.jiagui.me
不知道是不是报应,陈恭树的儿子竟然夭折了。
相比他的极度伤心,李士君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凭借一举荡平军统沪一区的功绩,通过梅机关晴气的运作,李士君已经拿到了JS省主席的职位。
“现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就不用客气了。”李士君笑着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支票递给陈恭树。
“这是给你的,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嘛,娶上几房姨太太,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是不是太多了?”
陈恭树撅着屁股接过支票,看到支票上的数字不由一愣。
“多吗?这是你应得的。”
李士君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如今他身兼JS省主席、调查统计部部长、清乡委员会秘书长、清乡委员会驻苏州办事处处长等数个肥差,100万中储劵对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而且这笔钱也是他敲诈来的。
李士君上任JS省主席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号施令,向周某海发起进攻。
此一时彼一时,周某海为了伪中储银行顺利在苏州推行中储劵,不得不向李士君交纳2000万的买路钱,而这笔钱几乎全部落入了李士君的个人腰包。
所以戴老板之前想用300万法币来收买他,对李士君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
想到戴春风,李士君莞尔一笑,看着陈恭树说:
“一会你还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
“帮我给雨农兄发一份电报。”
陈恭树不由愣住了。
但李士君却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拍了拍巴掌,很快就有便衣抱着从军统沪一区缴获的电台和密码本走了进来。
“开始吧。”
“.什么内容?”陈恭树瞠目结舌。
“恩这样吧,就说我李士君举双手欢迎戴先生率领全体军统组织参加汪先生的和平运动,李某人扫榻以待。
只要他愿意来,我可以给他调查统计部部长的职位,这可比他那个副局长的职位更高级了。”
李士君心说,戴春风不是要代委员长给自己更高的职位吗?他同样能给对方职位嘛。
这无疑是一份讽刺挖苦的电报,用军统的电台、密码本、军统的人给你发招降的电报。
啥叫杀人诛心,这就叫杀人诛心。
以陈恭树对戴老板的了解,收到这样的电报,戴春风非得抓狂不成。
看着陈恭树面无表情地发完电报,李士君又问:
“有张义的消息吗?”
陈恭树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张义是特别联络站的负责人,但对特别联络站的组织人事结构一概不知,根本摸不着头绪。
“只知渔腹,不知鱼肚?”
李士君表情阴沉下来,说:“鱼饵都布好了,大鱼会上钩吗?”
陈恭树脸色难看,不知道如何回复,只顾低头摆弄着手上的支票。
这时,万里浪敲门进来,他手上拿着一张电报底稿,看也不看陈恭树,躬身对李士君说:
“主任,这是从缴获的军统沪一区秘密文件中发现的,字里行间完全不像特工人员的口吻。”
“徐明?他是谁?”李士君接过电文,一目几行浏览完毕,认可了万里浪的说辞。
电文的内容确实不像一个特工说出的话。
电报中建议以后不要再在上海等沦陷区暗杀个别日军军官,因为这种做法完全得不偿失。
还特别举例说,前番行动人员在上海愚园路附近暗杀了几名日本宪兵后,日军立刻对这个地区进行严密封锁,逐家逐户搜查可疑分子,使得成千居民遭到牵累。
除此之外,日军还杀死了几十名无辜百姓报复,很长时间不准该区的居民出入,居民生活受到极大影响,因此对山城政府极度不满。
普通老百姓只想活着,抗日归抗日,但你不能影响我的生活。
所以发报人说,希望军统不要零零星星再去搞这些意义不大的事了,免得失去沦陷区的民心。
“这就要问陈区长了,电报是用沪一区的电台发的,呵呵。”
万里浪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