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押解犯人的过程中,除极个别用汽车专送外,有火车,都是火车押解。
解送的办法也特别多,一般不用手铐脚链,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用简单的化妆方法掩盖犯人面部,让人一下认不出来,混迹在普通人中间。
重刑犯则是戴手铐脚链,有特别的车厢。www.bingxue.me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一般都会给他鞋内布满图钉或者钉子,犯人一不留神就会血流如注,更别说逃跑了。
当然,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
郝爱国已经逃跑,他这条线彻底断了,接下来能否找到人,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说他会逃往哪里?是潜回峨眉山还是回上海、金陵?”
“从西川省内到金陵、上海或者去日战区,首先必须选择一条比较安全的路线,期间无可避免地要通过层层关卡检查,接受种种考验和盘查,即便他改变外貌气质,也会很麻烦.”
“他会不会潜回山城?”
“很有可能,经历了此事,委座行营必然加强防范,再无轻易得手可能。
而他身份暴露,任务失败,直接回特高课必然会受到处罚,这种情况下,他很可能孤注一掷,铤而走险.”
“这倒是一种可能。”
张义思忖着说,报复还是预谋什么破坏行动呢?
不得而知。
究其根底,还是对这个“郝爱国”了解的太少了。
夜色深沉,中统渝城区调查室主任王瑞军神色阴沉地回到住处。
进门之后,他把外套和帽子随手一扔,来到洗漱间。
镜子里映出他鼻青脸肿的惨容,伤口虽然没有出血,但刺痛无比。
他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用酒精擦了伤口,贴了几块医用的橡皮膏,愤愤不平地坐在沙发上。
今天本来听说怡红楼来了一个头牌想去尝尝鲜,却不想被人捷足先登。
王瑞军问过老鸨,听对方不过是个袍哥,便想教训一番。
谁想赶走了袍哥,刚脱裤子,几个黑衣大汉就冲进来用手枪抵住了他的头。
王瑞军气不过,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但对方一点不虚,也亮出了军统的身份。
按照军统戴老板的原则,凡是军统的人和地方发生争执打斗时,只许打赢,不许打输。
不管谁对谁错,只要军统的人打赢了,戴春风至多训斥几句,但如果打输了回来,就会被严加惩处。
所以军统的人在外面一向专横跋扈,这回逮住王瑞军这个中统分子,自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挨了顿打,王瑞军自然很不服气,但对方人多势众,他又毫无办法。
有心叫人报复回来,又怕将事情闹大。
“他妈的,狗日的军统,官匪勾结,这笔账爷爷记住了。”
王瑞军一边“舔砥”伤口,一边恨恨想着。
这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晚饭还没吃呢。
他只好郁闷地换了身衣服,再次走出家门。
大半夜的,饭店早就关门了,王瑞军找了半天,才在一条小巷找到一间简陋的面馆。
就在他走进面馆之后,黑暗中,一双阴鸷的眸子盯上了他。
再回来的时候,王瑞军吹着轻快的口哨,手里多了一瓶劣酒和一斤猪头肉。
一进屋,他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手里的酒和菜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放,磕开酒瓶,先对瓶喝了一口。
冷冽的酒水火辣辣的燃烧着肺腑,浑身暖洋洋的,脸上的伤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王瑞军感觉很好,以前瞧不上眼的酒水此刻喝起来却是如此惬意。
他又对着瓶子吹了一口,才朝着猪头肉下手。
但是,猪头肉还没送到嘴里,王瑞军就感觉到不对,屋里面还有其他人。
他咀嚼着猪肉,假装不动声色,右手悄悄伸进身后沙发缝隙里摸索。
然而,不等他摸到手枪,身后已经响起“咔嗒”一声手枪保险打开的声音,枪口顶在他的后脑勺上,一个沙哑冷漠的声音响起:
“别找了,枪在我这儿。”
“你是谁?军统的人?”王瑞军战战兢兢地回头,偷瞄着声音的主人。
但意外的是,此人并不是和他冲突过的军统的人,是个陌生人。
来人约莫四十上下年纪,中等身材,宽肩厚背,戴着一个黑色礼帽,前额很宽,上面有几道深深的皱纹。
脸瘦长,粗粗的眉毛下是两道长挑的三角眼,明亮的双眸中射出两道锐利、阴冷的光芒。
他看起来灰土脸的,穿着一件老农的麻衣,脚上踩着一双脏兮兮的布鞋。
“你到底是谁?”
来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