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干部示意他稍等,走到一间平房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女干部应声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出来对着王乃器点了点头。
王乃器下意识地整了整衣服,挺了挺胸,抬腿走了进去。
这间房子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和柜子,看起来不像办公室,倒像个仓库。
屋子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身材削弱,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见他进来,男人马上站起来,用手指了指王乃器,问道:“王乃器?”
女干部点点头,介绍说:“这是我们八路军办事处叶副主任。”
叶副主任几步走到王乃器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王乃器握住他的手,百感交集地说:“我有重要的情报汇报。”
叶副主任倒了一杯水,端起来递到他手里,体贴地说:“喝口水,慢慢说。”
王乃器接过水喝了一口,努力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接着说:
“快给川康特委发报,罗广兵是叛徒还有,军统一处处长的秘书以刘浩文的身份混了押解的囚犯中.”
“是美人鱼发来的情报?”叶副主任问。
王乃器肯定地点了点头。
叶副主任一脸凝重地对女干部点了点头,后者立刻走了出去。
黑夜里,歌乐山盘山公路附近,一支百人左右的队伍正急行军赶路,突然通讯员从队伍中间跑了上来。
“郑书记,紧急电报。”
“出什么事了?”副书记罗广兵截住通讯员问。
通讯员望着郑书记:“电报是指名发给郑书记的。”
罗广兵脸色微变,闷闷地走到了一旁。
郑书记挥手让队伍就地隐蔽,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拿出贴身的密码本,借着火折子翻译起来。
片刻,他望着电报上的内容,深情凝重,一言不发。
沉默的气氛中,罗广兵走过来:“老郑,上级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老郑望着他,表情不变:“营救计划取消了。”
“这怎么行?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
老郑没有说话。
“老郑,同志们,我们马上就到约定的地方了,难道要半途而废?
扪心自问,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同志受苦受难,不内疚.”罗广兵还在说。
“执行命令。”老郑打断他,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叛变者的眼睛里,也有那么一丝内疚,不是吗?”
瞬间,罗广兵变得面无表情,右手悄无声息地摸到驳壳枪上。
不等他有所动作,老郑一挥手:“狸猫,你暴露了。”
立刻有两个战士冲上来下了他的枪,将他控制起来。
十几分钟后,从叛徒嘴里得到情报后,郑书记找到几个核心党员开会表决后,将罗广兵就地处决,随后队伍立刻埋伏起来。
半个小时后,押解囚车刚到盘山公路下,山上突然滚下了无数石块,随着几声刺耳的急刹车声,负责押运的军车躲避不及侧翻在地,紧随其后的囚车在惯性中也骤然倾斜。
与此同时,枪声四起。
听到驳壳枪的声音,囚车中的罗文章挺身而起,低低地喊了一句:“同志们,我们的人来了,准备跳车。”
看守所所长杨进兴的座驾在整个车队的最后面,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中…
等他奋力爬出车厢,拔枪越过满地狼藉的尸体跑到囚车前时,囚犯们早就纷纷跳车,在陡峭的山路上和押运的一干军统便衣抱在一起殊死搏斗着,黑乎乎的山林间,只听到搏命惨叫声,根本无法分辨是敌是友。
但他毫不犹豫地拔枪就射,一连串的子弹打完,捡起地上的一只冲锋枪,正准备大开杀戒,只觉大腿一痛,直接摔倒在地。
王秘书紧紧跟在罗文章身后,正打算拔枪射向罗文章时,就听有人大喊一声:“刘浩文是狗特务,大家小心。”
王秘书浑身一颤,连忙蹲下身子拔枪,却被一人冲上来用镣铐锁住了喉咙。
连绵不断的枪声立刻惊动了山上的白公馆看守所,等看守带人来支援的时候,红党早就跑的毫无踪影。
何商友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除了地上那一具具尸体和深不见底的悬崖,什么都没有。
看守所所长杨进兴懊恼地挣扎着坐起:
“对不起,何处长,是我们大意了,红党没有在预先的地方袭击,我们以为他们不会来了,谁想在山下中了他们的埋伏”
说着他一指王秘书死不瞑目的尸体:
“估计是情报泄漏了,王秘书早被他们识破了身份”
何商友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一眼杨进兴,望着地上的脚印,不甘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