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回玉洲了,曲雾原本想留下来继续跟着叶空,可因为杂志社的事也堆积了不少,她不得不回去了。www.jiagui.me
送走了这一批人,叶空才骑着那辆破破烂烂的三轮车去了家属院小区。
她去送温璨。
到他外公家的时候,温璨并没在一楼,倒是池老师在厨房里忙活。
叶空被他招呼着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又是丝瓜鸡蛋面。
不过老爷子的技术显然比温璨纯熟了不止十倍,面汤很白,丝瓜肉也很饱满。
“阿璨还在楼上呢,一会儿就下来了,你坐客厅里等会儿?”
叶空望着锅里唔了一声,口中却不由得问:“温璨很喜欢这面?”
老人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声音低弱下来:“是他妈妈喜欢。”
叶空若有所思了几秒,又问:“那他喜欢吃什么?”
“……”老人的动作更慢了,好一会儿才道,“阿璨不挑食,小时候倒还有几样喜欢的,长大后就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菜,也没什么不喜欢的菜了。”
叶空眉梢轻轻抬了一下。
身后房门突然响了起来,她转头看去,一个肩宽腰窄腿长的男人正一边摘口罩一边自门口走进来。
“外公,我就不吃早饭了,要……”
话音未落,他顿在那里,帽檐下的眼睛直直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www.huaxiayd.me
叶空对他挥了下手:“怎么这么惊讶?我不是说了会来送你吗?”
她眼睛跟钩子一样在男人穿着被长裤包裹的逆天长腿上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温璨身体都僵硬了,才慢慢收回视线。
“不吃早餐?怎么能不吃早餐呢?外公都做好面了,我也想尝尝,你和我一起吃吧。”
温璨摘了帽子,淡淡说好。
叶空没看见老人家在她身后投来极意外的一瞥。
一顿平静温馨的早餐后,温璨就要走了。
叶空站在一旁看着这对祖孙告别,发现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有恋恋不舍,甚至连“保重身体”之类的话都没有说。
老人最后只是按着温璨的肩膀,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如果撑不住了,就回来吧,花盒是个不错的地方,虽然不繁华,却适合忘乎所以的混日子。”
温璨只是笑了笑,让老人家别担心自己。
最后当他转向叶空的时候,少女却没什么表示。
“在玉洲还会见的。”叶空说着,对他笑了笑,“期间也还有电话联系——你应该不会拉黑我吧?”
“……不会。”
温璨看着她,意外的平静,“你也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打给我。www.wxzhigong.com”
叶空点了点头。
直到车辆载着温璨远去,叶空才突然发觉一个问题:“方向是不是搞错了?要去机场不是该往高潭方向走吗?”
同样停留在原地的池老师望着远去的车影,眼神晦涩地地摇了摇头:“阿璨从来不走这条路,反方向可以去临市机场。”
叶空偏头用自己不多的常识思索了片刻,皱眉道:“那岂不是要多花好几个小时?”
她看向池老师:“他为什么不走这条路?”
老人却没有回答,只避开了这个话题,对叶空笑道:“十一要不要在我这儿吃午餐?我准备得也挺丰盛的。”
“……不必了,老头儿还在等我。”
她难得礼貌地跟老头道了别,转身又骑着她那辆破三轮回花之盒了。
没有了跑车、富二代、记者们扎堆的花之盒,又变回以前那样灰扑扑冷清清的样子,唯独孩子们的笑闹声依旧在围墙中萦绕。
院子里还湿润着的地面上摆着她的摇椅和茶桌。
透明的杯子里是热腾腾的蜂蜜柠檬水。
小草蹲在墙角用小镰刀除草,手法熟练又迅速,刀刃嗖嗖的闪光。
小志和几个男孩坐在一起画画,时不时吵两句嘴。
叶空心不在焉地走过去,往摇椅上一躺,在吱嘎吱嘎的动静里仰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陈姨说今天吃烧烤。”老头从廊檐下走下来,踏踏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又发出吱嘎一声。
一会儿后他又问把他当空气的叶空:“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叶空迟钝了片刻才漫不经心的答,“我要见一些人。”
“见人?见谁?”
“万恶的资本家。”
老人眉头紧拧:“什么意思?你要接受捐赠了?”
“不,”叶空说,“我打算在旁边建一座美术馆。”
老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问:“什么?你的意思是要腾几个房间做画室吗?”
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