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是一座圣山,也是一座神山,在经历长长的一千二百万年之后,慢慢的孕育出了多支河流。那水就是其中一支,那水向着北方经流不息,顺势而涌,又滋养了万里江山。
唐家村顺着那水而建,水经过的两岸农田,松树成岭,杨树成峰,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百花齐放。
唐玄智和三藏前几日便来到这里交接了手续。说好的,唐玄智是按照唐家村的人而落下的户籍。年龄改到了唐玄智想要的十三岁,想要分地,就不得不回到这里。
这里的人并不因为村子叫唐家村而就姓唐,就像叫宝贝的也不都是宝贝一样。里正是一个叫做左长生的人,五十多岁,人很随和,十年前他也是听过三藏讲经的,十年后再相遇,对三藏更是欢笑如旧,只是相互感慨萧疏鬓斑。
提到唐玄智,左长生也是有点印象,只是说具体他的父母,就不是很详细了,初步的印象应该是唐玄智自己流浪到这里的。如今,府衙把唐玄智安排到自己管辖的村子,自然非常高兴,左长生的意思也很明显,只要三藏在这里住下,唐玄智是可有可无的。
至于住处,暂时只能在村头的破庙居住了,唐家村的人很是淳朴,当他们知道三藏这个高僧会在这里定居,无不是欢欣鼓舞,争相表达一份心意。
这家拿来一碗米,那家又送来一副碗筷。左长生还给了他们一口小铁锅,唐玄智回赠了大家每人一小块盐巴,这已经算是大礼。每个人都是高高兴兴的收下。
左长生的小儿子左仁和村里的半大小子们帮着把整个屋子打扫了一遍,里正的闺女左树叶又抱来一只花斑猫,放下猫,便红着脸,逃也似的跑了。这个地方,没有个看家猫太容易老鼠成患。
一起打扫屋子的小小子里有一个叫裴宁的,从家里又抱来一只小黑狗,唐玄智给小黑狗起了名字,就叫黑子,黑子还是唐玄智记忆中存在的名字,那是他小时的玩伴。
一猫一狗,一屋一脊,再加上两个人,总算是有个家的样子了。
屋子收拾了两天终于可以住下来。唐玄智对三藏说:“怎么样师兄?这个庙和咱那个庙比也不赖吧。”
“师兄的庙在心里建着呢,我到哪里,我的庙就在哪里,我们修禅之人一向讲究随遇而安,修内心,乎外物。”三藏还是高深的模样。
唐玄智倒不觉得三藏总是玄玄乎乎的讲大道理有多闹人,相反,他对身边有一个高僧总是念念经,说说禅,对自己的心里总是有个安慰,毕竟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如果除去物理讲不通的原因,那就剩下鬼神一说了。他不想相信鬼神,可是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他心里也会时不时的犯怵。
三藏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一日两餐,就算没有什么调料,唐玄智也能把平常的食物变得不平常。有时三藏问自己,以前的修行方式对不对,是不是要改变一下。
唐玄智的心却是无比痛苦,坐吃山空就是现在两个人的写照。虽然自己分了二亩地,现在已经过了农时,种什么都赶不及了,试问自己除了会做饭,什么手艺都不会,以后怎么才能把二人喂饱才是大问题。不要指望着三藏了,他是几天不吃饭也饿不死的主。自己和他不一样,身体还在成长中,如果营养跟不上,会变成矬子的,在这个时代,只有一个好身体,才是活下去的本钱。没有好身体,什么都是白说。
想要找到活下去的生存手段,就必须先要了解一下这个社会基本状态,然后才能找到突破口。无论何时,生存手段永远都不会只有一种。
唐玄智借了一把柴刀,他打算去山上砍柴。砍柴好像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融入社会的切入点还是要有的。
砍柴的少年已经很多,其中叫得上名字的只有左仁和裴宁,大家也都知道唐玄智的事,他在这里流浪的时候,其中的谁还给过他一块糠饼也说不定呢。
柴刀很锈,唐玄智用了很大的力,也没能砍下几只树枝。反而连累自己的胳膊酸酸痛痛的。唐玄智的柔弱给其他小子们带来了嘻笑的谈资,但是他们都是善意的鼓励,长得像牛犊子的牛展过来,拿过唐玄智的柴刀,老练的用大拇指试了一下刀锋,刀刃好几处都卷起来,卷起的刀锋如何能嵌入细密的树枝。
牛展随手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把刀在石头上来回的磨起来,还不忘在刀上吐几口吐沫。磨好之后站起来,比划着如何才能一刀把干树枝砍下来。
唐玄智接过牛展递过来的刀,照着样子砍下去,第一次还是没能成功,第二刀下去的时候明显比第一刀强多了。一刀比一刀熟练之后又一个问题出来,自己的体质太弱,根本经不住这样剧烈的劳动量。但不得不说,牛展的磨刀术和砍柴的方法的确让唐玄智的工作效率大大提升。
唐玄智砍完一捆柴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收拾妥当。左仁他们就像不知累的猴子,上串下跳,一会掏出几个鸟蛋,一会又摘几个果子,牛展在洗手的时候还摸到了几条鱼。可惜的是如此多的能量蛋白竟然让他们当做了互相攻击的炮弹。
唐玄智是没有心情和这些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