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醉的人事不醒,最后也没有放下执念,丁彦平看着被扶走的三藏说:“三藏是一个真和尚,老衲是个假和尚。”
唐玄智笑笑对丁彦平说:“大师,你从来就不是和尚,哪来的真与假,和尚之名只是你给自己换的一套外衣罢了。”
“老衲已经八十多岁了,再虚妄不得,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老衲决定以后要做一个真和尚。”
“大师,何必要那么为难自己,我曾经也是个和尚,即使还俗了,佛祖依然在我心,谁也赶不走,能赶走佛的只有自己。”
“玄智,你相信轮回吗?”
唐玄智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轮回中,还是在轮回外,更加不知道这是不是轮回,只能笑笑道:“大师,修身,还是修心,皆在轮回里,只要心中有佛,今生和来世又有什么区别。”
丁彦平闭目感慨道:“今生我为腐草,来世我为纤毫。”
唐玄智见丁彦平说得悲哀,便劝解道:“大师与我皆是凡人,谁也逃不掉轮回之苦,像这六谷轮回也是自然万物的生存法则,今日它为我口中粮,明日它就轮回成瓦上霜。”想起自己这妻离子别,悲伤道:“最苦不是轮回苦,最苦要数忘喝孟婆汤。”
说完半天也不见丁彦平搭话,抬头看看,只见丁彦平像睡着了一样,满脸的慈祥,满足,唐玄智站起身探探他的鼻息,触手冰凉,已然圆寂了。
唐玄智更是悲从心来,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使劲的嚼起来,泪水流到嘴里,和着肉汁吞下,这简直就像一枚苦果,苦的心发颤,意阑珊。
此时旁边无人,唐玄智痛痛快快的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大师啊,我这轮回是真苦啊我忘了记忆也好,可是孟婆没给我喝忘忧汤啊我日日相思,想我那前世的妻儿啊,纵然让我有这千年的记忆,为何又让我这般凄苦呢,我,我放不下他们啊。”
唐玄智嚎啕大哭的声音终于惊动了左高心他们,裴宁最先冲出来,见老师一人哭得起劲,师公却像睡着了一样,忙问:“老师怎么了?”
唐玄智稍稍收声指指丁彦平道:“大师圆寂了。”
叮叮当听说师公圆寂了,嗯的一声晕倒过去。
唐玄智把自己的离奇经历头一次和人分享之后,心里的压力小了许多,虽然那个人不能听见。但这足以让他释怀很多。
程咬金和丁彦平是认识的,只是碍于先前的立场没办法冰释前嫌,如今,人死如灯灭,什么纠葛都随风而去了。还有一年,整个军队都要进行换防,自己换到哪里不知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说的就是这些,虽然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对作战有些影响,但这种影响比一个集团军叛乱要小的多,朝廷对将在外的控制是必须的。
整个唐家村都修工一天,操办丁彦平的葬礼唐玄智忙的够呛,鉴于丁彦平的名气,程咬金,左耕读这些官面上的人都来了,丁彦平出家的寺庙也派了代表过来,本来是要把肉身带回去的,由于气温太高,容易腐烂,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再一个唐婉以亲属的身份一再要求把自然法师藏在当地,年节祭祀都会方便一些,寺方代表也就不再坚持。这位代表法无净,三十几岁的年纪,很随和的一个人。
这次操办的费用全都是唐玄智出的,这个月的收入扣除了上缴的税款,和大家的分成,正好不够花,没办法,回家从老马那里拿来两千文,讲明是借的,下月还,老马气的撅着胡子骂道:“你这臭小子,把我当外人是不是,这是咱家的事,咱家花钱应当应分的,还算借的,你把我这把老骨头也借去吧。”
唐玄智没办法,哄着道:“爹,我错了还不行吗,今后我就把咱家钱都败光了,咱们三喝西北风去。”老马最爱听唐玄智说这话,只要他一说咱三,他就瞬间没脾气,唠叨着:“儿大不由爷啊。”
裴宁暂代孝子为丁彦平披麻戴孝,出殡那天还要摔丧盆的。唐婉一身缟素迎来送往,叮叮当哭得已经没有力气,倒在唐婉的怀里,唐婉爱怜的抚摸着叮叮当的脸:“可怜的娃啊,以后我就是你娘了,再等两年你们年纪大了,娘就让你和小宁成婚。”叮叮当无力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夜晚的星光伴着月亮的银边照亮了整个院子,休息的鸟儿不时的扑棱一下翅膀,小黑这两天也累得叫不动了,唉,真是做到了尽职尽责,大眼和小五把院子仔细的清扫了一遍,重新摆上桌椅,今晚唐玄智要接待程咬金,左耕读也会作陪。
刚到更点,程咬金和左耕读就来了,二人给丁彦平重新点上一柱香,拜了三拜,唐玄智领着二人到这边坐。
唐玄智给二人倒了一杯茶,茶里面什么都没加,只用开水冲泡了一下,唐玄智解释道:“怠慢二位伯父了,前日冲茶忘记加香料,喝了一口另有一番甘甜滋味,从此竟然喜欢上了这种滋味,头味苦涩,再饮甘洌,最后酣畅淋漓。”边倒茶边解释,解释完,茶也倒满,抬手示意二人喝茶。
程咬金二人喝了一口,果然与以往的茶有所不同,较之前的冲泡方法更能提取出茶本身的味道,少了辛辣刺鼻的香料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