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解围?
阮绪宁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是有点饿。”
贺老爷子示意她落座。
尽管面上带着真情实意的笑容,曾经叱咤商圈的大佬依旧气场骇人,阮绪宁垂着脸安安静静吃东西,生怕再与之对视……
直到听见指节轻叩桌面的声音。www.guangyinshishu.me
贺名奎提醒身边人:“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
贺敬珩应了话,手里的东西却没放下:“在和周岑说事儿。”
仿佛免死金牌。
贺名奎果然不追究了,又问:“小周已经走了?”
贺敬珩“嗯”了一声。
贺名奎沉沉叹气:“我也算是看着小周长大的,这孩子,样样都好,要不是摊上那样的……”
话说一半,就被贺敬珩打断:“老爷子,您尝尝这个。”
他切了小半块枫糖松饼送到贺名奎的餐盘中,看似献殷勤,实则是急于堵住对方的嘴。
贺名奎意识到什么,瞄了眼对面茫然睁大双眸的小姑娘,没有继续往下说:“让他出国读几年书也好。”
贺敬珩随声附和:“是啊。”
“你刚回洛州的时候,小周可没少照顾你,以后,你也要多帮衬他。”
“知道的。”
听着爷孙两人打哑谜般你来我往,阮绪宁虽有疑惑,却不好意思插话,只默默自我安慰:周岑家境优渥、父母恩爱,出国深造也是前些年就定好了的事,应该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倒是贺敬珩……
以前总觉得那家伙玩世不恭、横行无忌,谁料他与贺老爷子相处起来倒是不卑不亢、张弛有度,还有几分不符合年纪的冷静和沉稳。
阮绪宁正想着心思,甫一抬头,却捕捉到了贺敬珩不经意间飘过来的眼神。
她急忙又将脸埋下去,连嘴角不小心粘上的糖霜都来不及擦拭。
更没能看见对方小幅度上扬的唇角。
吃过饭,贺名奎又将小夫妻两人叫到跟前叮嘱了几句,无外乎“好好相处”“夫妻同心”“多照顾宁宁”之类的话。
阮绪宁跟着贺敬珩小心翼翼地回应,双手时不时揪一下裙摆。
瞧出孙媳妇的不自在,贺老爷子也没多苛责,言简意慨收了个尾,说自己还要陪赶来洛州赴宴的几个老朋友四处走走,就不多留了。
送贺名奎离开茂华公馆后,阮绪宁正准备回房间待着,却被贺敬珩叫住。
他没说话,只漫不经心点了点嘴角。
别墅客厅一侧做了整面的落地窗,视野开阔,采光极佳,婚宴结束后尚未撤走的数万朵白雪山玫瑰争相怒放,如中世纪油画般的美景一览无余。
阮绪宁却无心欣赏。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被男人的手吸引:骨节分明,五指修长,隐隐还能看见手背上的青筋,很适合用来当做绘画时的参考。
直到当事人轻咳数下,阮绪宁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提醒自己唇角的糖霜没擦干净。
她“哎”了一声,赶紧搓掉污渍,懊悔间,耳边又响起那家伙的声音:“今天你是想在家休息,还是想出门散心?”
如果贺敬珩不问,阮绪宁或许会出于矜持而选择“家里蹲”。
但他问了,那就不必客气:“想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生活用品?”贺敬珩皱眉,“张妈没给你准备吗?”
“准备了,但我不喜欢那款沐浴露的味道。”阮绪宁起初惴惴不安,见男主人没有开腔嘲讽,才继续加码,“也不喜欢洗发水和室内香薰的味道。”
她不喜欢的东西恐怕远不止这些。
贺敬珩如是想。
继而捞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走吧。”
阮绪宁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知道你很忙,让司机送我过去就行……”
想了想,又改口:“算了,你的司机应该也很忙,我还是直接从网上买吧。”
深谙小姑娘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子,贺敬珩找了个借口:“我在休假,这几天没什么事,正好,也要去买点东西。”
说着,他便径直向外走。
阮绪宁没法再多思考,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嘴里喃喃:“你在休假呀,怪不得有空找我结婚……”
并非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