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林小风,境遇则迥然不同。
其背景低微,行为举止时常流露出俗气与粗犷,以至于常常引得人们侧目轻视,除了那一套逢迎拍马的手段,实在难以觅得任何让人称道的真才实学。
李一豪对此洞若观火,在这场关乎个人荣辱、决定未来走向的对决中,他清楚地认识到,只要能在林小风之上独领风骚,那么重新执掌太子师的权柄,就不再是天边遥远的星辰,而是触手可及的目标。
听闻李一豪的行动,兵马司方面毫不犹豫地做出快速响应,挑选了一批精明强干的官吏归入麾下,由李一豪调度指挥。
不仅如此,连素来注重实效的顺天府也不甘示弱,特派一支精英团队奔赴靳临坊协助李一豪。
而在物资与财力的筹备上,无论是握在手中的现成资源,抑或是背后的强大靠山所提供的坚实支撑,李一豪皆坚信自己能够稳稳把握优势,确保在这场较量中始终压林小风一头。
待到李一豪踏上靳临坊这片亟待整顿的土地,他的第一步便指向了司衙所在。
只见他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坚实的基石上,举手投足间无不流淌着淡然而笃定的气息。
甫一踏入司衙大门,他立即召集了衙门内的所有差役,众人屏息凝神,静待这位新任长官的指令。
此刻的景象,宛如一幅细腻勾勒的市井风俗画,李一豪作为画面的主角,形象饱满,神情鲜活,正蓄势待发,准备施展一番经纶手笔,重整河山。
在人群的喧嚣中,李一豪宛如一尊石像般矗立于高高的台上,他的眼神犹如苍鹰俯瞰弱小的羊群,冷漠而威严地审视着
他的脸色深沉得仿佛沉淀了整个秋天的湖水,薄唇紧闭,没有丝毫言语要从那庄重的嘴边溢出。
尽管那些人表面上是以生命相托的属下,但在李一豪的眼里,他们的地位卑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像尘土中的一粒粒微尘,难以引人注目。
驾驭下僚的技艺在于威严而不暴怒,尤其是对待这批身份地位远不及自己的差役,李一豪深知必须维持那种源自家族血统的高贵威严。
他凝视着面前这一群人,他们衣着陈旧不堪,举止粗犷无礼,脸上尽是世故与疲惫,全然不见半点超凡脱俗的气息。
他在心底暗想,自己既然是科举考试的翘楚状元,又是出身名门望族,岂能随意降低身份与这些底层胥吏攀谈交好?
台下的差役们无不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他们纷纷低下头颅,收敛目光,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任何一丝动静都会触及李一豪的愠怒。
在这封建的时代里,阶级观念已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成为无法逾越的鸿沟。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李一豪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窒息的沉默,仿佛在积蓄一场未发的雷霆。
终于,一名胆大的领班吏员鼓足了全身勇气,微微弓身,声音颤抖轻若蚊鸣:“李大人屈尊莅临靳临坊,实乃我等莫大的荣幸,不知大人现在是否需要卑职对坊内的基本情况做一个简要介绍?”
“无需急于一时。”
李一豪听到此言,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几乎难以捕捉的嫌恶神色,嘴角牵起一道冷硬的线条,“本官虽只担任学士侍读之职,但如今亦是一方百姓的主宰,承担着治理地方的重大责任。”
他的话语如同石头落井,清脆有力,在宽敞的大厅中回响不绝,“此番我亲临靳临坊,目的就是要革除旧弊,提振民生,重塑淳朴风尚。然而沿途所见,坊市街头汇集了三教九流的各种人物,商贩们沿街高喊叫卖,嗓音沙哑;行人则皆衣裳破旧,面容枯槁憔悴。”
“普通百姓固然质朴,但也难免蒙昧无知,竟然在大白天公然与商贾高声讨价还价,这种行为无疑是对风化礼仪的亵渎与破坏。”
他的话语突然顿住,锐利的目光如锋刃般直刺前方,“谈到治理民众,首要的就是教化引领。我此行的目标,就是秉持以教育为基础的理念,推动移风易俗,因为这才是构建社会稳定和谐的根本路径。”
在李一豪的话语落下之际,宛如一阵轻风吹散了凝滞的空气,引得下方那一撮小吏们仿若受到神秘力量的引导,目光流转,悄然探看四周同僚们的衣着打扮。
举目望去,众人都包裹在粗糙朴实的布料之中,衣物的颜色黯淡无光,质感粗砺,仿佛每一根纤维都在诉说着底层生活的艰难困苦与岁月磨砺。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李一豪身上那一袭璀璨夺目的官袍,其光泽犹如繁星闪烁,流露出一种无法回避的权威与凛然气质,瞬间在众人的心底激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惶恐与卑微之情,恰似尘埃仰望苍穹,油然而生一种对崇高力量的敬畏之意。
人群中,少数几个胆大的小吏禁不住内心的驱使,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偷觑着李一豪。
他们的眼神中交错着探究与不安,犹如波澜起伏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