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室内的气氛似乎被冻结成冰,而林小风的耐心也临近了崩溃的边缘。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铁锤砸在磐石上,既饱含坚定不移的决心,又透出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果断气魄:“倘若刘掌柜此刻面临进退维谷的困境,一时无法作出抉择,那么我们不妨另寻佳期再议此事。虽今日这笔关乎数千人生计的宣传费用洽谈未能圆满,但你我之间的交情依然深厚如初。现在,这笔费用仍旧坚持定价五两纹银,但过了今日便不再有效,明日之后,价格恐怕就需要重新估量衡量了。”
言罢,林小风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李德贤的手臂,两人身影如电光石火般瞬间移步,快得就像离弦之箭,眨眼之间消失在门外的茫茫人海之中,只留下刘掌柜那越发显得沉重的身影,在原地独自应对那份千头万绪、纷繁复杂的纠结与无奈。当他们的身影跨过门槛,象征着迈向了一个充满未知选择与挑战的新世界,而留守在门后的刘掌柜,在周围逐渐恢复平静之时,仍在生活的滚滚洪流中无声地承受着命运的起伏跌宕,任由生活的潮汐漫过心灵的堤岸。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刹那,刘掌柜眼见林小风的身影即将消逝在门扉之外,一股混合着愤懑与决绝的力量犹如山洪爆发,瞬间充盈在他干涸已久的血液之中。他毫不犹豫地猛伸出手,一把抓住林小风飘逸的衣袖,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心中的坚守凝固成实质。此刻,刘掌柜的脸色瞬间转为铁青,好似历经风雨侵蚀的青铜雕像,牙关紧咬,嘴角牵动出一道刚毅的弧线,眼神中燃烧着坚定不移的火焰,仿佛倾尽毕生之力,才得以从喉咙深处逼出这样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林公子您的每句话都如珍珠落玉盘,字字玑珠,两位贵客给予我们小店的生财宝典,对于我这个卑微的布衣草民来说,如何能够轻描淡写地忽略过去?即便是舍弃这看似微不足道的生命,我也誓死捍卫这份来之不易的福祉!”他用力地捶打自己并不宽阔的胸膛,那撞击之声在狭小的店铺内回荡,犹如战鼓擂动,震人心魄,淋漓尽致地展现出破釜沉舟、矢志不渝的决心。“罢了!为了这份深情厚谊与对君子之道的敬重,我刘某一心向诚,愿将知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公诸于世!”
在这繁华街市背后深深的皱褶里,悄然滋生出三个盘根错节的黑暗势力集团,他们如同伺机而动、贪婪无度的秃鹫,日复一日地轮番对我们这些勉力维持的小商户们施展无情的掠夺。然而,自打先生您和林公子这般卓越的人物踏入这片土地以来,这三股原本嚣张跋扈的势力似乎有所收敛,暂且退隐到坊巷的阴暗角落。然而,短暂的安宁并未久长,当它们再次浮出水面,在市井之间崭露头角时,已然脱胎换骨,相互间形成一种无需言语的诡异契约,将整个坊内的每一寸土壤划分得界限分明,各据一方,分别把控着各自的地盘。他们按照商铺性质的不同,有条不紊地征收名为“保护费”的苛捐杂税。
在这群鱼龙混杂的恶棍中,处在底层的是一个唤作“毒刺”的狠角色,其人性格正如其绰号一般,冷酷如冰,残忍无情,每月准时到来,如同死神手中挥舞的收割镰刀,径直出现在我这狭窄店面的门口,进行肆无忌惮的敲诈勒索;紧接着的是次一级别的乔世宜,他乃是一个城府深不可测、狡猾似狐的人物,专挑那些财力雄厚的酒楼和规模庞大的商行作为榨取财富的目标;而稳居这邪恶势力金字塔顶端的,无疑就是那个被尊称为马老三的悍匪魁首,他麾下的势力范围几乎覆盖了整座坊市的所有赌场和烟花柳巷之地,堪称一枝独秀,雄踞一方,无人能及。
刘掌柜坐在我面前,犹如一尊饱经沧桑的石雕,面部肌肉随着那段陈年往事的吐露而愈发紧绷,那张被生活磨砺得黝黑且沟壑纵横的脸庞,如同一部无言的历史长卷,每一道深深的皱纹都镌刻着一段段难以释怀的辛酸故事。“遥想那过往的岁月,朝廷也曾雷霆万钧,派出铁血无情的官差欲要荡涤这片土地上的污垢与丑恶。然而,正如疾风骤雨之后的荒原,纵然一时烈焰冲天,将那帮恶徒烧成灰烬,不过短短数日,他们就如同火后的草木,借着坊市的阴暗角落与缝隙,顽强地破土重生,生命力强韧得让人惊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民间的黎庶终于悟透了一个冰冷的事实,这些作恶之人就像是吸附在骨头上不肯离去的蛆虫,尽管深受其害,恨之入骨,却又无力根除。于是在绝望与无奈织就的网中,人们只能咬紧牙关,忍受他们嚣张跋扈的行径,任由他们在坊巷间横行无忌。”
此刻,刘掌柜的目光流转,在店内古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