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指令,胥吏脸色瞬息万变,宛如那风云变幻的天穹,被这突如其来的皇命所震慑,内心波澜起伏。他不禁暗自思量:难道又要再次涉足那风雨飘摇、崎岖难行的道路?此时此刻,尽管天空中的雨势稍有减弱,但天地间尚未完全褪去混沌与晦涩,前行之路依然布满艰辛。
只见胥吏双腿如灌铅般沉重,疲惫不堪,刚才还在堂内短暂歇息片刻,却已感觉双足仿佛背负着巍峨山岳,每一步踏出,都在泥泞中挣扎前行,艰难无比。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影中显得愈发孤独而坚韧,如同一叶孤舟,在风雨交加的大海中破浪前行,肩负着重托,奔走在履行使命的路上。
然而,官命之重犹如巍峨泰山,纵使**的疲惫已攀至巅峰,仍需铁石心肠地服从李大人的严苛指令。那位胥吏的眼眸中,悄然掠过一抹坚决的光芒,宛如寒夜星辰,虽微弱却坚毅无比。他紧咬牙关,那咬合声在空荡的大堂里回响,如同石头碰撞的沉闷低音,从喉咙深处逼出一个低哑却又铿锵有力的“喏”字。他的头颅微微一垂,那一低头的动作,就如负重累累的骆驼,在漫漫黄沙中寻找绿洲,步履蹒跚却坚定不移地踏出了大堂的门槛,身影逐渐消融在门外朦胧而连绵不断的雨幕之中。
随着胥吏的身影消失,李一豪的目光并未跟随离去,而是缓缓转移,落到了堂内地面积水上。那积水并不平静,却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深邃且威严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世事人心。就在这一瞬,他蓦然转身,声音如洪钟大吕般震耳欲聋:“来人哪!即刻清理此地积水,我朝煌煌朝廷,堂堂正正的大堂岂容半点污渍亵渎!”这话语落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掷地金石,尽显其行事雷厉风行、决断果敢的权威气度,以及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无上尊严。
吩咐完毕,李一豪口中悠悠荡出无名的小调,那音符犹如脱缰的野马,在空旷寂寥的大堂内跃动、盘旋,似是一种嘲讽的独白,又仿佛是自我陶醉的低吟。他的视线悠然滑向堂外,那里正被蒙蒙细雨织成一片朦胧世界,这景象并未带给他丝毫压抑,反而令他心境如洗,豁然开朗,仿佛卸下了一副沉甸甸的铁枷,换来了久违的轻松畅快。
“林小风,林小风,你且静观其变吧,看你在这一局棋中如何步步败退,落魄收场。”李一豪心中暗自运筹帷幄,嘴角悄然浮现出一抹得意而狡黠的笑容,那笑纹如同一条波光粼粼的溪流,流淌着智谋与权术交织的玄机,更预示着一场无声却激烈的对决即将在阴霾与阳光之间上演。
此时此刻,风雨暂歇,几辆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疾驰如矢,目标直指靳临坊的方向。林小风与靖江帝共乘一辆宽敞的马车,车内空间狭小而沉闷,气氛宛如被雨水浸泡过的棉絮,沉重而粘稠地压在两人的心头,尴尬微妙,难以言表。靖江帝紧闭双唇,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沉默古井,没有言语,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不时从窗户缝隙飘向疾驶而过的风景,仿佛能穿透层层迷雾,直达远方的秘密所在。
而林小风则面庞上写满了困惑和茫然,白马庙的那一幕之后,他便再未派人去探寻靳临坊的动静。在他眼中,李一豪虽有赫赫声名,终究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不足以让他过多挂心;另一方面,他也深知自己全力以赴于治理北廊坊,对其他琐碎之事并无太多精力投入,认为探查之举并无实质意义。几次三番,林小风喉结上下滚动,欲言又止,看着靖江帝那张严肃得几乎凝固的脸庞,最终还是将涌到嘴边的话语吞咽了回去,内心翻腾的思绪犹如波涛撞击礁石般激荡不息。
靖江帝,这位身系天下苍生的龙袍加身者,在一路颠簸不平的马车行程中,却始终深陷于沉思的漩涡,犹如一头在暗夜独行的猛兽,目光炯炯却又心事重重。他反复权衡、推敲,如何处置那位名为李一豪的人物,这个姓名在他脑海中犹如一块巨石,反复磨砺着他的理智与情感。
若非亲自踏足那北廊坊的一片狼藉之地,目睹灾祸肆虐后的疮痍景象,或许他会以帝王之尊,淡然挥袖,以一句轻描淡写的申斥便将此事轻轻放下,毕竟天灾**,多为难以抗拒的因素占据主导。然而,世态炎凉,那些所谓的天下士子,往往陷入权力争斗的泥淖而不能自拔,忘却了百姓疾苦,民生艰辛。然而此刻,亲眼所见的北廊坊剧变,如同一面明镜,让他内心激起了层层波澜,对比之下,原本潜藏的怒火并未因此消减,反而如**般愈燃愈旺,炽热难耐。
转瞬之间,马车已疾驶至靳临坊,只见此处外围人群攒动如潮水般涌动,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困之处严实无缝,无一丝空隙可寻,仿佛是人间地狱的缩影。林小风瞠目结舌地望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