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角狼狈不堪的王一力,无奈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这间屋子现在已不宜久居,明日再找一间合适的住所。”随后,林小风悠然走出了宅邸,只剩下王一力在满屋异味中无助且困顿地度过漫长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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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宅邸之外,林小风昂首望天,一派庄重威严的气势在月色中弥漫。倏忽之间,明从犹如夜之幽灵自黑暗中跃出,身影躬身贴近地面,恭敬稽首问道:“老爷有何吩咐?”那月光如水洗过般洒在林小风深邃锐利的眼眸里,他沉声道:“速速去召集所有人马到此地集合,我们将在画舫上共议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言毕,林小风矫健地跨上骏马,蹄声疾烈,直奔鄱阳湖畔那艘静静守候的画舫。
那画舫如同一尊静谧的巨兽,常年栖息于岸边,唯有遇到重大事宜才会解开缆绳,驶向浩渺的湖心。当林小风踏上船板,步入舱内时,室内的烛火映照着每一个人紧张而期待的脸庞。其中,项协宏闻讯匆忙赶来,其步履稳健有力,靠近林小风后,虔诚发问:“老爷深夜驾临此处,所为何事?”
林小风扫视四周,目光炯炯,回应道:“今夜有要务需与诸位共同商议,凡在此船上之人,务必按时到场,迟到者事后补听决议。”项协宏领命,即刻着手传唤众人。
未几,画舫之内人声渐起,尽管尚有部分人未能及时赶到,但已聚集了半数以上的力量。林小风挺拔站立,清朗嗓音回荡在船舱之中:“今日集会,我们要讨论的是一件关乎大家生死荣辱的大事件。长江府的内部形势已然探得详情,在最佳时机到来之际,我将亲自率领众位奔赴衙门捉拿重要罪犯。”
“捌佰、大同、来冠这三家米行背后掌控城内经济命脉的两大户人家是哪两家?”项协宏迅速翻阅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答道:“这三处米行实为吴家和郭家两大家族赖以生存的重要产业支柱。”
“通往粮仓的秘密地道已经接近尾声,是否应立即动手转移粮食?”林小风嘴角扬起一抹冷峻的笑容,沉默片刻后,话语掷地有声:“立刻行动!那些粮食乃百姓辛勤耕作所得,不容丝毫拖延。若敌人察觉并先行转移,则损失惨重。然而此次行动必须隐秘且果断,一旦时机成熟,不仅抄家抓人,更要雷霆出击,无一遗漏!”
项协宏面露忧虑:“老爷,倘若直接率队闯入衙门,恐怕会引起卫所方面的变故。”林小风点头示意理解:“你说得对,卫所的力量不可忽视,我们必须摸清兵马司与知府之间的关系后再做行动安排。你们先行做好一切准备。”
项协宏又呈上一条紧急情报:“近日吕某那里出现严重危机,城中除我方势力外,一股名为布衫教的新势力崛起,其教主武一广手握重兵,信徒众多,据说已达八千之众,并且仍在不断扩充。双方冲突日益加剧,吕跃峰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正待老爷您的决策。”
林小风闻听此言,鼻孔微嗤:“布衫教?这名头真是荒唐至极!难道不能找谢洪信去除掉武一广?”项协宏脸上浮现出尴尬神色:“老爷,您和林桃花不在的时候,其他人很难调动谢洪信。而且骆华俊上次受谢洪信所伤,至今卧病在床,无法参与行动。”
林小风眉头紧锁,愠怒道:“骆华俊不行,那就另寻高明。一个江湖术士何至于如此棘手?”项协宏警示道:“老爷切莫低估武一广的实力,他一身横练功夫独步江湖,刀枪不入,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加之近来的冲突频发,似有幕后黑手操控全局。更令人担忧的是,吕跃峰部下的口粮皆由官府供给,这或许意味着武一广的背后确实存在官方支持。”
林小风面色阴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此事我已洞悉,立即将命令传达给吕跃峰,让他暂时按兵不动,面对挑衅应当避而不战。还有其他紧急事务吗?”
此时,季老悄然来到林小风身边,双手捧着一方精致的小木盒,恭敬递上:“老爷所需之物已备齐,虽然银箔品质略逊,但在当前情况下足以应对需求。”林小风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台缩小版的留声机,大小仅相当于一本古籍,工艺精湛,巧夺天工。
林小风满意地合上盖子,又追问道:“新建屋舍工程进展如何?”季老回答:“房屋主体结构已完成,目前正处于装修装饰阶段。”
随着夜色愈加深沉,林小风的目光在跳跃的烛火间闪烁着智谋与决断,一场决定命运走向的庞大布局正在无声无息中铺展开来。
林小风愕然地凝视着老季,回溯起自己曾在一个月前命他打造一座豪华青楼,意欲吸引城中豪商巨贾的场景。此刻闻听旬日之间工程竟已告竣,心中不由得波澜微起:当时所言工期需月余,实则是鞭策工人快马加鞭的策略,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