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文听闻此言,仿佛猎豹扑食般迫不及待地夺过那封信函,手指粗犷地撕开封口,而后缓缓展开,逐字逐句地研读起来。随着信中内容逐渐深入,他的脸色犹如浓墨泼洒在宣纸上一般愈来愈沉重,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无声无息地滑落,勾勒出岁月在他坚毅面庞上刻下的沟壑。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眸凝视着欧智勇,语速急促却掷地有声:“你快回去吧,我此刻身负要事,倘若有人问起,切勿多吐一字!”言罢,他身影再次化作一道疾风,飞快地折返殿内,径直来到靖江帝身边,小心翼翼地将那封承载着重重危机的信放在御案之上,压低嗓音禀告:“陛下,此乃林小风送来的密函,其内容之重大,足以颠覆乾坤!”
靖江帝一听,身躯微微一震,眼神犀利地抓过信件,开始仔细审阅。初阅第一纸时,眉头稍显舒缓,似是有所宽慰;待翻至第二页,心潮起伏不定,怒意正如同烧红的烙铁逐渐升温;直至揭开第三张信纸,一股无力感如巨浪拍岸般瞬间席卷而来,他不禁倚靠在龙椅上,长叹一声:“王景文,立即将信中内容公之于众,让朕身边的肱股重臣们悉数知晓,看看我靖江之地的官员究竟猖獗到了何种程度!这是林小风自长江畔传来的檄文,诸位务必洗耳恭听,用心揣摩!”
群臣闻此言,面色瞬息万变,齐刷刷的目光犹如万千箭矢般射向靖江帝,各自内心暗自思忖:长江沿岸必是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而王景文亦是一脸忧虑,心如擂鼓,忐忑不安地想道,自己与太子共谋之事是否已然败露,若被陛下察觉,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靖江帝沉浸于对荀浏贪污案的深深思索之际,耳边突然传来王景文诵读林小风信中戏谑开场白的声音,一时有些走神。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信纸,正准备开口纠正,却听到王景文念出那段调侃的言语:“敬爱的陛下,久违了,您近来身体康健否?臣身处异地,每日无不思念陛下的圣恩,以至于茶饭不思,悔恨难当……”群臣听闻如此不合时宜的话语,皆面色铁青,心中暗骂不止:林小风这个家伙,即使远在天涯海角也能搅动风云,为何还不自行消失!而王景文竟然也在大殿之上读出这种话,真是昏聩至极!
靖江帝听闻这般轻浮的开场,勃然大怒,厉声喝止:“住嘴!王景文,朕让你诵读的是何等重要的文件?”王景文恍若雷劈电击,瞬间清醒过来,看着手中的信纸,心头五味杂陈,几乎热泪盈眶。
“哎呀!犯下如此低级错误,实乃林小风这厮所致!”王景文咬牙切齿,痛定思痛,为了振作精神,甚至忍痛咬破舌尖,随后匆忙翻到下一页,高亢激昂地朗读:“臣甫抵长江边陲,亲眼目睹的一幕幕令人义愤填膺。长江知府荀浏贪婪成性,滥用职权,借灾情敛财,罪行累累,证据确凿。百姓对其怨声载道,为平息民愤,臣已当众将其依法处决。”
群臣闻此噩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深知林小风善于逢迎,却未料到其言辞竟如此大胆直接,更让人瞠目的是,他竟敢擅自诛杀地方官吏,此种胆识和手段,纵使是白家那样的朝廷亲族也难以与之匹敌。
林小风在信中接着揭示,关于长江地区的粮荒问题,朝廷虽严令粮价不得上涨,然而现实中米铺狡猾异常,以各种名目诸如‘鞋金’、‘洗米金’等方式变相提高价格,使得百姓生活困苦不堪。粮价涨跌本应遵循市场规律,如今朝廷诏令如同废纸一张,恳请朝中各位贤达另寻对策以应对。
王景文将第二页信函朗声诵读完毕,众臣如同被定格的画卷般陷入沉寂,各怀心事的脸庞上波澜起伏,映射出内心深处复杂而微妙的情感。震惊、恐惧与疑惑交织于他们眼眸之中,犹如一团团乱麻般缠绕难解。一封书信竟揭露了如此触目惊心的事实,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长江之地的**之风已渗透至骨髓,而林小风那雷霆手段与先前受弹劾之事相比,简直是轻若春风拂面,无足挂齿。此刻的大殿之内,弥漫着一种诡异且压抑的气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鬼魅幽灵在半空盘旋,尽管远在他乡,却能翻云覆雨地搅动朝堂风云,令人不禁感到一阵阵痛彻心扉的寒意。
正当王景文欲翻开下一页信纸继续诵读时,靖江帝陡然打断了他的动作:“够了,就念到此处。”接着他面向群臣询问,“你们对此有何看法?朕是否应坚持平抑粮价政策,或是暂时搁置各项大型工程?”话音甫落,白永元如离弦之箭般挺身而出,恭谨俯首奏道:“陛下,倘若林小风所述属实,我朝再强行平抑粮价实乃不智之举!微臣建议册封林小风为巡抚,赋予其临机决断之权!”陈曙光、李秋炎闻听此言后,亦快速跟进,两人一同跪拜附议。其余官员短暂犹豫之后,终究也纷纷点头赞同,异口同声地表示支持。
遥想长江府邸内,林小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肃清官场,那些地位在他之上者尽皆陨落,知府之名虽存,实则权力早已被林小风一手掌控。如今派遣新人赴任恐怕无法迅速适应当地错综复杂的局面,只会白白浪费时间。既然林小风以其高超手腕取得了实权,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