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事重重,担忧盐商唯利是图,或将生出背叛之心,此时正是整饬南方盐商乱象的好时机。他询问林小风调查进展是否顺利,是否需要更多便利条件。林小风回复已委派项协宏办理此案,并赋予其印信权力,料想应不会遇到太大阻碍。
帝听到项协宏的名字,称赞其才识出众,却又担心其平民出身魄力不足。林小风承诺若是遇到顽固难题,必将亲自出手解决。提及外出调查,林小风顺便提起尚方宝剑之事,请求皇上再次赐予一把。
帝含笑答应,命令侍卫取来一把剑放在案头,告诉林小风可以拿去使用。林小风瞥见此剑并非尚方宝剑的模样,面露一丝尴尬。帝淡然哂笑:“为何会对朕所赐之剑有所嫌弃?”并解释由于林小风曾在太子宫中胡闹,无需好剑,而这把剑足以代表尚方宝剑的权威。
林小风只得无奈接受,只求借助帝旨之力。随后,他告退准备探视太子,对于此举,帝并未表示关心。林小风讪笑着离去,顺手拿起案上的棍棒,疾步走出了大殿。
夜幕垂落,华灯初上,花月楼中一片灯火璀璨。项协宏与冯临度两人相对而坐,酒香四溢,杯盏交错间,数日来他们的情谊如火如荼般炽烈升温。项协宏虽为一介饱读诗书的才子,却能在商贾盗匪横行的江湖世界里从容应对,练就了一身随境应变、八面玲珑的本领;而冯临度则心无城府,淳朴坦荡,二人在席间只谈风月诗词,不涉及任何商业利益。
酒酣耳热之际,冯临度脸颊泛起红霞,满目钦佩地对项协宏赞叹道:“项兄,你的诗才犹如长江之水浩浩汤汤,奔流不息,令小弟我深感自愧不如!真期盼能早日有幸得见项兄那洋洋洒洒的大作全篇。”项协宏眼波流转,举杯对饮,以酒代水,微微一笑,谦逊回应:“冯兄过誉了,愚兄只是借着酒兴偶有所得,无奈酒量浅薄,难以为继长久创作。待到时机成熟,定当为冯兄献上一首完整的诗篇。看冯兄已微醺,今日便在此打住,吾将派人护送你安全归家。”
待冯临度饮尽最后一滴残酒,在婢女的陪伴下摇曳离去后,项协宏独自迈步走进花月楼深处的一处雅致会客室,骆华俊等人正围桌享用晚餐。骆华俊询问近日事务进展,项协宏面色淡然,语气平稳地回应:“一切按计划进行,目前并无异常发生。”骆华俊急躁地想要采取直接行动,却被项协宏以担忧打草惊蛇的理由劝阻,并透露明日他将向冯临度揭示一些真相。
次日晚间,冯临度一如既往赴约来到花月楼,甫一踏入大门,即被项协宏一把抓住手腕。此时的项协宏面色严肃,带着冯临度径直走向二楼一间隐蔽昏暗的房间。冯临度心中疑窦丛生,直至在油灯摇曳的光影中坐下,只见项协宏神色凝重,低沉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冯兄,一场大祸即将降临啊!”
冯临度闻此言,内心警铃大作,焦急万分地追问详情。项协宏直言无讳,指认冯临度实为私盐贩卖的幕后之人,冯临度听闻虽竭力否认,手中却悄然紧握匕首,坚称自己经营的是皮货生意。项协宏进一步指出冯临度应当尽早离开长江流域,北上避祸,并揭露他曾与吴家进行私盐交易的事实,这番情报来源正是吴家家主亲口所述。
冯临度对此感到不解,质疑吴家为何要告知他这个秘密。项协宏解释说,吴家误认为他是林小风派来的使者,因此吐露了实情。原来,吴家曾与荀浏勾结走私盐业,后来因被林小风掌握证据并遭到吞并,如今项协宏回到长江一带,吴家误以为他是代表林小风前来调查。
项协宏坦诚相告,他在最初与冯交往时并不知情,直至两日前才得知这一惊人秘密,故而犹豫再三,想通过观察冯临度的言行举止判断其真实为人。他还提及林小风虽然因为救灾之举赢得了百姓拥戴,但其私下手段并非表面上那么光明磊落。项协宏早年曾协助林小风,本意是希图换取官职,最终却未能如愿,反遭林小风巧取豪夺,失去了花月楼的部分利益。
面对项协宏的一番肺腑之言,冯临度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但仍保持着警惕。项协宏再次强调他与林小风没有任何瓜葛,并且十分珍视与冯临度之间的情谊,不愿因为此事失去这位朋友。此刻,墙外有人窃听,吕德行趁机记录下了项协宏所述内容,意图以此向林小风进谗言。梁焕坤见状勃然大怒,立即训斥吕德行,并警告众人不可随意记录乱事、挑拨离间引发内斗。骆华俊在一旁冷嘲热讽,吕德行愤慨不已,二人的争执愈演愈烈,直至梁焕坤坚决撕毁吕德行手中的记录,坚持众人必须团结一致,而非互相猜忌消耗力量。在这场暗流涌动的冲突背后,项协宏与冯临度的关系微妙变化,而背后的阴谋与算计也随着事件的推移逐步浮出水面。
夜色沉入深邃的天幕,花月楼内烛火摇曳生辉,项协宏从袖中缓缓抽出两张陈旧泛黄的纸张,那赫然是花月楼的房契与地契,他双手捧着递至冯临度面前,神情庄重如祭:“此乃花月楼之产权凭证。”冯临度闻声,不觉松开了紧握的匕首,接过了这两份沉甸甸的契约,满目疑惑:“兄台为何会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