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萧天炎心情愉悦地回到家门口。他抬头仰望皎洁的月光,仍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宛如梦中。他进宫面圣,还偶遇了那个陪他共度疯狂时光的李公子,竟是太子殿下。更重要的是,他已证明了自己的价值!长期压抑的心情终于得到了释放。若父亲得知此事,定会欣喜若狂。只是不知朝廷的赏赐何时能兑现。思及此处,他推门而入。屋内昏暗,因非读书时间,父亲不舍点灯。他摸索着点燃灯火,进屋却见父亲已侧卧入眠。他轻轻吹熄了灯。“你回来了?”父亲萧过靖的声音突然响起。“爹,你还没睡吗?”萧天炎诧异地问。“我已睡下,锅里有饭,不读书就不必点灯。”父亲的声音平静无波。虽然心里的结已解开,但外界的风言风语仍不断。尤其是上次得罪了那个媒婆后,她更是煽风点火,添枝加叶地诋毁他。在她的煽动下,邻居们也纷纷说长道短,言辞刻薄。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萧过靖难免感到压抑,与儿子的沟通再次变得困难重重。萧天炎深知这一点。他本想满怀激情地告诉父亲这个喜讯,却被父亲的冷漠态度泼了一盆冷水。他苦笑着躺在床上,选择了沉默!还是等朝廷的封赏下来再说吧。现在说出来,父亲恐怕会以为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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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过靖如常去上工。
清晨的工作是为西市的菜场送货。天未亮他便出门,赶在大家起床前将货运到。虽是重活,但市面上已有三轮车,可惜东家未配备,更别提马车了。他只有一辆破旧的木制手推车,前面拉后面推。半小时后,他终于将货运到目的地,双手沾满泥土。他停下喘息,用肩上的布巾擦拭汗水和泥手。昨晚刚洗过的黄布巾顷刻间染黑。他仔细清理双手后,皱着眉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酸痛的腰。
旁边的工友打趣道:“老靖啊,你儿子都挣了一百两银子了,你还这么辛苦干重活干嘛?”
“你现在有空又能识字,何不找个账房的活干干?”萧过靖苦笑着摇头。
账房工作虽轻松却难找。陌生人难获信任,且京城落魄读书人众多,哪会轮到他这种老农般的读书人。
“一百两银子能干什么?我儿子还未娶妻。”
“嘿!你儿子要娶仙女吗?一百两银子还不够他娶妻?我儿子娶妻都没花多少钱,现在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你眼界太高了吧,虽然你是个读书人,但也不能和我们这些拉车的比啊。”
“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工友打趣道。
萧过靖淡淡地说:“我儿子的要求自然很高,非大家闺秀不娶,一般女子他怎能看上?”
工友突然感到被鄙视了,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儿子比我儿子强吗?于是他嗤笑一声说:“也是啊!不过现在物价飞涨,一百两银子也不一定够花。除非你儿子再写一篇好文章。”“对了老靖,你儿子写的那篇关于气流的文章是干什么的?”
萧过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不说话了。干什么呢?没什么实际用处!拿这个话题打趣他的人不止一两个,几乎每次做工都会因为他读书人的身份而被针对。所有人都高看读书人一眼,但是当读书人落魄的时候,所有人都想要踩上一脚。
对于这种情况,萧过靖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每次拿他儿子开玩笑,都让他感到难受。“走吧,我们把车送回去吧。”
工友看到他有些颓废,表情中带着一丝“胜利”的得意。两人开始收拾木车准备回去。刚拉了没两步,一个浓妆艳抹的胖女人张牙舞爪地向他们跑来。
“老靖!老靖!你家有喜事了,快跟我回家吧?”萧过靖一愣,来的人竟然是那个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媒婆?有喜事?我家能有什么喜事,难道她是故意逗我玩的吗?
萧过靖警惕地问:“你在说什么啊?我家现在应该没人,哪来的喜事呢?”媒婆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说:“真的!真的!我不骗你,你家来了大官,听说是从宫里来的。这个消息我敢骗你吗?”
“你快去看看吧!”从宫里来的?萧过靖愣在原地,一时有些恍惚。
“赶紧走啊,别再犹豫了!大官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媒人急匆匆地说道,一脸惶恐。他的消息总是特别灵通,又擅长探听小道消息,这次听说萧家有贵人要来,马上就赶来报信了。
宫里的贵人要来,简直就像是天神下凡一样,萧家这次肯定要飞黄腾达了!
虽然以前没少议论萧家的事,但现在得赶紧修复关系啊。
媒人快步走到萧过靖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想拉他赶紧走。萧过靖手臂一颤,甩开了媒人的手,疑惑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