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皱了皱眉,不屑地斜了一眼身旁这个新来的、还不懂“规矩”的同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然后没好气地说:“你还没明白吗?这里和我们那里不一样!在这个社会,如果你不给面子,怎么可能会有重要的项目交给你呢?等待你的,就只有那些别人不愿意干的苦力活了。”他的话语中,除了对这个社会的无奈,更多的是一种对这个现实的认同。
卡拉米听了,双眼瞪大,满脸不可置信,愤怒地说:“你既然早就知道了这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到现在,我犯了这种‘错误’之后才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责备,更多的则是失望。他原本以为,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艾瑞克会是他最亲近的伙伴,却没想到。
艾瑞克回答说:“我也是后来才逐渐意识到这些的,一开始并没有完全想清楚。午休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所里的人闲聊,说起所长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而想要从上级那里拿到更多的资金和项目,更需要和上级喝酒喝到尽兴…”他的话语中,对这个社会现实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无奈的接受。
卡拉米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他喃喃道:“或许,这就是这个国家如此强盛的秘诀吧——做事先做人。”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这个社会的感慨,也透露出他对这种文化的一种领悟。
而在一旁的胡一默,已经听得脸色发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前方,眼珠缓缓地斜向一旁的林小风。他的内心充满了惶恐,生怕自己也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心里不断地默念着:“千万别牵扯到我,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林小风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的愤怒。他感叹道:“传统文化的威力,竟然如此之深重!稍微不注意,就会刮起这种歪风邪气。”他回想起当年阳县各研究所刚建立的时候,也曾经有过类似的事情。但那时,阳县毕竟是个小地方,他总能抽出时间四处走动、查看,所以那种不良风气很快就被遏制了。然而现在,他身居高位,每天有无数的事务需要处理,根本无暇顾及到学校每一个角落的管理。看来,以后不能再这样粗放式的管理了。
虽然学校是个研究机构,管理中涉及到的人情世故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如果技术岗位掺杂了太多这种世俗的烂事,显然会严重影响到整体的工作效率。林小风这次出行,本是为了视察学校的工作情况,却没想到还有了这样的意外“收获”。既然冶金所已经这样了,那么其他的学院和研究所,情况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天色渐晚,落日的余晖洒在操场上,给这个严肃的场所增添了几分柔和。但林小风的心情却与这宁静的景色截然相反。他站在操场中央,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又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林小风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他缓缓地将目光转向胡一默,“下人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胡一默只觉得浑身一颤,他勉强挤出一丝干笑,回应道:“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啊…热兵器所和冶金所并不在同一个地方,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仅限于提出需求和交付成果。他们内部的运作和风气,我一点也不清楚。”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紧张和惶恐,仿佛生怕被林小风看出什么破绽。
林小风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胡一默的解释并不满意。他提高声调,指着胡一默说:“最好是这样!不要让我发现你在耍小聪明。我眼睛里不揉沙子,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小风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暂且记下,但冶金所那边应该受到的惩罚还是不能少。明天在学校里操场上立一个架子,写明他们的罪行和事情缘由。我要让全校全院的人都来参观,看看他们丑陋的行径,以此作为警告。”
胡一默和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知道,林小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的手段,他们早有耳闻。如今亲眼所见,更是让他们心生敬畏。
“如果还有下次,”林小风上前一步,把手搭在胡一默的肩膀上,威胁道:“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以后我会重点关注你们的。学校里重要的教职工都是本地人,你们之间有什么联系我就不多说了。但我要警告你们的是,不要以为你们是我带出来的人就可以胡作非为!这个学校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它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事业。谁要是敢毁掉它,”林小风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在牢房里度过下半生!明白了吗?”
胡一默的脸色如同刚刷过的白墙,一丝血色也无。他咽了口唾沫,双眼瞪大,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恐惧。他的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唯恐自己成为林小风下一个惩罚的目标。而艾瑞克与卡拉米,这两位来自远方的工匠,也深刻体验到了林小风那如山般沉重的威严和坚定不移的决心。他们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坦白,没有卷入更深的漩涡,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