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越来越近，陈珏手忙脚乱地翻起背包，期望能找到一件防身的武器。杨墨在旁焦急地看着，直到陈珏拿出一样东西紧紧握住，他瞪大了眼，“望远镜？你当是照妖镜那！”

陈珏也是有苦说不出，这恐怕是他包裹里唯一有点分量的东西了。他咬了咬牙，要是那影子真是野兽什么的，说不得就只能拼一把了。杨墨指望不上陈珏，自己把背包扎紧，开始了自我暗示模式“这不是背包，这不是背包，这是流星锤，这是流星锤……”

那影子离林子就差三米远，陈珏站稳了脚步，缓缓将望远镜抬起，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杨墨把背包挡在面前，随时做好尖叫的准备。而影子却在外面停住了，雨势小了些，两人几乎同时听到影子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咦”？

“你听清楚了吗？”杨墨小声问道。

陈珏点点头，“好像是人的声音。”

“废话，当然是人！”那影子说话间走进林中，两人终于看清，对方竟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老者形象有些怪，一头花白头发垂到肩膀，挡住了耳朵，此时被雨打湿像是贴在身上，天色太暗看不清其身上装束，倒是他手上的鱼叉很显眼，尖端被磨得雪亮。老者看向两人，神情警惕，两条粗长的眉毛几乎拧成一股，一双眼睛在两人身上游移不定，好像随时就要给他们一叉子。

陈珏确认对方是人，当即松了口气，边把望远镜收起一边连声道歉：“老人家对不住，我们还以为……”

“以为是鬼？”老人脾气不小，张口就骂道：“我看你们才是鬼！大下雨天的跑林子里来干什么？”

“你这人……”杨墨本来心情就不好，跳起来就要还嘴，陈珏在一旁连忙拦住。

陈珏堆起笑脸问道：“老人家怎么称呼？是不是也被困在山里了？”

“我哪有你们这么蠢？”老人先是讥讽两人一句，接着才回答道：“我是出来……看雨的。我姓包，你们叫我包老就好了。”

“看雨？”杨墨满脸写着不信，大下雨天谁脑子不好使跑出来看雨，连个伞都不带。怕是这老头儿也是被困在山里，跟他们嘴硬呢！杨墨嘴角勾起就要嘲笑两句，嘴才张开却被陈珏捂住了。

“人家是本地人，说不定有办法躲雨呢？”

陈珏的耳语起到作用，杨墨还是安静了下来。

包老看穿两人心事，却不说破，而是继续问道：“刚才问你们呢！跑林子里来干什么？”

陈珏不敢怠慢，回答道：“我是燕庆大学植物学硕士，来林子里采集样本的？”

“植物学什么？”包老似乎没太听懂。

陈珏又拿出放大镜还有包里已经采集的标本，以最通俗的方式解释道：“就是研究植物的，采这些东西带回去研究，然后……”

“我知道！”包老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们不就是来采药的么！”

杨墨躲在陈珏背后笑，后者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包老自认为弄明白两人身份，神情缓和过来，手上鱼叉也倒插在地上，对两人说道：“你们来错地方了，这山里哪有什么稀奇草木。出门也不看天，困在山上也是活该。”

杨墨终于憋不住了，推开陈珏就要开骂，却看见包老已经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说道：“还傻站着干什么！想在雨里过夜啊？”

陈珏明白过来，包老是要带他们去避雨，顿时喜上眉梢，连连道谢。杨墨也转怒为喜，屁颠颠跟在包老后面，还谄媚地想替包老提鱼叉，就算被包老拒绝也没有丝毫不满，一路陪着谄笑直到山林深处的小镇。

小镇？杨墨和陈珏怎么都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处小镇，如果包老坚持称它为小镇的话。小镇处在山阴，四面解释山林，若不是包老认得路，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处所在。可能是因为这里地势低洼又赶上暴雨，几十座老旧瓦房好像是建在水里似的，放眼望去没有一条路不是被水淹着的。

杨墨有些失望，他分明看到里面几座房子甚至屋顶都破了，雨水毫无顾忌地往里灌。他看向陈珏，后者也是看着小镇发呆，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包老带他们走进镇口一处房子，指着侧室空房说道：“你们今晚就睡这里吧，没事别在镇里瞎转悠，外面路不好。”

杨墨进去打量一眼，还好总算这屋子不漏水，只不过隐隐一股受潮后的霉味。杨墨把湿漉漉的鞋袜一股脑儿脱了，赤脚在房间里走动起来。摸索了半天没什么结果，最后抬头一看，好么，房间里居然连灯都没有。

“找什么？”包老提了一盏油灯走进房间，另一只手上托着盘子，似乎是吃的东西，上面盖着一片荷叶，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陈珏连忙接过，口中不断道谢。杨墨好奇地问道：“你们这里没通电么？”

包老反问道：“这深山里面怎么通电？”

陈珏恍然大悟，说道：“我说这里怎么小镇的屋子全都黑着呢，原来是这样！”

杨墨抱怨道：“那晚上洗澡怎么办？”

包老笑道：“你要是想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