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努力思考,江城越能体会到自己此刻意识的混沌,他几乎已经很难形成联想和罗辑思维。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傻子一般。无助、沮丧种种负面情绪肆意在意识中扩散,唤醒着意识深处各种混乱可怕的念头,霎时间杂念纷呈,仿佛身在噩梦又无法逃脱,这无疑进一步阻碍了江城的思考。
“冷静!”许丁甲尽可能地大声喊道,“我需要维持这里不被陆伏渊的精神侵入,你切不可自乱阵脚。”
江城强压下杂念,按照许丁甲传授的静心方法调整着呼吸,渐渐心绪又回归正常。江城微微松了口气,但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他必须尽可能回忆起,他们之前就一直忽略的那个关键问题。
不详的预感还在继续,江城身上忽冷忽热,仿佛在冰窟和火炉中来回穿梭一般,感觉十分难受。或许是危机意识的刺激,江城在一瞬间脱离了噩梦意识的影响,终于回归到自己的意识当中。真正的思考,也只需要电光火石的瞬间,念头的运转速度远比人类想象的要快的多。江城很快形成了完整的思维链,并且推导出他们之前一直遗忘或忽略的问题。
然而,这个问题的结论,依然是一个疑问。
“运气?”江城回到现实,喃喃道。
“你说什么?”许丁甲问道。
江城说道:“你说过,这个城市在排斥我,所以,我在这里的运气会很差?现在还是这样吗?”
许丁甲脸色似乎比之前更白了,安静的车内只听他低声咒骂着。
“该死!”
车身忽然摇晃,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众人皆是一阵天旋地转,只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一般。
“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撞击和令人晕眩的疼痛。
“发生了什么!”江城艰难地从后座爬起,问道。
“刚刚,前面,有条狗。”李峰的回答声十分机械,就仿佛是被催眠的人一样。
许丁甲往前面探头,说道:“是李峰要避让那条狗,结果把车撞到了前面路桩上。”
“意外?”江城脸色有些难看。
“别多想。”许丁甲紧皱眉头,低声祈祷着,“我只希望不是。”
李峰转动钥匙,想要再发动汽车,然而,半天也没听到发动的声音。
“需要,下车,检查。”李峰依旧木然地说道,接着自顾自地伸手,似乎就要打开车门。
“住手!”许丁甲连忙大叫阻止,然而对方却无动于衷。
车门打开,一股阴风扑面而来,江城先是浑身一个激灵,接着却像被一股无形的事物包裹住了一样,产生一种自己仿佛身在狭小空间的局促感。
许丁甲此时透支太多精力,不能再徒耗体力,只能对着江城催促道:“还等什么,快把他拉回来!”
江城此时也意识到,一旦离开车内的空间,噩梦影响将会随之加剧。听到许丁甲的催促,他连忙反应过来,下车试图将李峰带回车内。
下车之后,那种局促感更明显了。江城没有心思多想,只向着站在车前检查的李峰走去。
“快回到车里面。”江城边走边叫道。
不出所料,李峰没有丝毫反应,就仿佛江城是不存在的一样。
江城没有办法,只能试图用手去拉,却发现对方像石头般一动不动。
许丁甲看的正着急,却突然发现前排的楚雪樱也开始有了动作。
“怎么了?”楚雪樱梦呓般喃喃自语,说话间已经打开了车门,向外走去。
江城这边还没处理好,就看楚雪樱也走下了车。对方行走之间,身躯微微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摔倒。看楚雪樱神情木然,眼神迷离,就好像是在梦游一样。
“雪,这里不安全,快回车里去。”江城的劝说依然没有什么效果。
车门开了又关,许丁甲此时竟然也跑下车来。
“该死,该死!”许丁甲低声咒骂着,“想不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意外?”江城脸上显出茫然,“你再说什么?”
许丁甲盯着江城,旋即明白过来,说道:“你果然又忘了。是意外啊!你被城市排斥,所以出现意外让你所有的预期都无法顺利进行。眼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李峰因野狗发生车祸,虽然没有人受伤,却使得我们被迫离开车内,暴露在噩梦之中。我早该知道,这一切都无法避免!”
听到许丁甲的话,江城开始明白,噩梦在自己身上的影响加深了,这种被笼罩的束缚感就是影响加深的表现,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忘记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这种情况,江城从未遇到过,一时间他完全没了主意,只能向许丁甲求助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只有步行赶往疯人院了。”许丁甲脸色变得很难看,“现在步行过去时间肯定无法在十二点前到达,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面临噩梦迷雾!”
“噩梦迷雾?”江城不知道那是什么。
许丁甲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