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燃却只抓住另一个重点,“先生那天出现……?”
后面的“不是碰巧吗”,含在喉咙里,没出声。
是傅北宸接住话,“你说我舅舅啊,他平时虽然会管着我们几个小的,多数情况下不会亲自去的,打个电话多方便,他那天去,肯定是为了拦着郑新柔祸害你,不然还能为什么。”
或许是出于私心,傅北宸到底没说那句“护着你”。
“……”
温燃微微出神,陷入沉思。
原来,薄祁闻不是碰巧给她解了围,而是从一开始就奔着她和郑新柔的矛盾去的。
换句话说,薄祁闻没有只站在郑新柔那一边,或者为傅北宸“擦屁股”。
他这把遮天蔽日的大伞,一开始也给她留了庇佑的余地。
可明明,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他都不再记得她。
温燃眼睫轻颤,不知怎的,心跳突然快了,又想到那天她自己在薄祁闻面前,斤斤计较又自命清高的幼稚相,无地自容得厉害。
后来傅北宸又说了什么,她思绪翻飞,几乎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过两人间该说的话也算说明白,傅北宸走得潇洒利落,看起来没跟她计较什么,但也并不像完全对她死心。
至于温燃,心里还是感激他的。
但也仅限感激。
午后北城日头仍旧毒辣。
校园里热风徐徐,温燃穿过学校漫长的林荫路,一路揣着沉甸甸的心事回了宿舍。
陈可媛见她回来,随口打趣一句跟谁见面去了,怎么还拎着小蛋糕回来。
温燃回过神,把小蛋糕给了她。
陈可媛面露欣喜,说了句谢谢宝贝,又想起什么提醒她,“哦对了,你那帕子我顺手帮你洗了晾阳台了哈。”
“……”
温燃神经一紧,立马去阳台,然后就看到那只夹在晾衣架上的深蓝格纹帕子在随风轻荡。
昨天她回来感冒有些重,就没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唯有那帕子,她叠好放在桌上,想着第二天送去干洗店。
陈可媛约莫没把这帕子当好东西,瞧见就帮她洗了,洗得很随便,晾得更是皱巴巴的。
温燃感谢她的好心,但也真无语凝噎。www.chenxisk.me
她垫脚把帕子摘下来,捋平褶皱,指腹抚了抚上面那个刺绣的“闻”字,心才渐渐落到实处。
当时情绪上头,她觉得这帕子被她弄脏,随手还给薄祁闻很不礼貌,便不经意带走了。
后来她去搜这个牌子的定制手帕的价格,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大五位数的价格。
她就是白给薄祁闻打工,都要打上几个月才行。
……
天还长,下午温燃把帕子送去干洗店,又坐了好长时间的公交,去探望养老院的奶奶。
奶奶名叫温素龄,江南出生,早年因为结婚来到华北地区。
丈夫早逝,两人没有孩子,她也没再嫁,直到前些年收养了温燃,才算不孤单。
她赚的不多,却把所有最好的都留给温燃,温燃念大学的学费,电脑手机钱,就是她一点点攒的。
这份恩情重如山。
所以温燃宁可三餐吃泡面,也要给老人最好的生活条件。
——不仅住最好的房间,伙食也是最好的,生活方面有护工管理。
只是她的病情实在让人担心。
据护工说,老人家记忆力又差了些,有时候发了病,需要好几个护工才能摆平。
那会儿温燃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哄睡着。
护工组长把她叫出来。
女人委婉道,“真不好意思啊温小姐,照顾这样的老人实在吃力,现在工作人员紧张,如果情况越来越严重,我们恐怕没法收了。”
温燃心一沉,神色露出几分凌厉,“一个月一万不算便宜了吧?院里不是了解情况后才决定收的么?”
女人尴尬笑笑,“一个月一万是不便宜,但也要看在哪儿,这是北城,什么不贵。”
“是,我们是了解情况后觉得可以才收的,但架不住你家老人总这么折腾啊,这不这一个月还没到,我们也算提前知会您,您要是不接受的话,就提前做好打算转院。”
“